羽柴寻觉得有人在外面诅咒他。 他的意识依然不是很清醒, 甚至连记忆都非常混乱,但他却隐隐感觉有人正在谈论一件自己很不喜欢的事情。 羽柴寻很少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医院大概能算一个。 ……医院。 自己在医院里。 羽柴寻头脑昏沉地睁开眼, 头顶的灯光在眼前晃成无数个光圈,首先发现他醒来的是旁边的护士, 她先是呆愣在原地,然后迅速往门口跑去,一边嘴上还在喊:“医生,他醒了, 真的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羽柴寻觉得对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快要哭了。 羽柴寻想要坐起来,但是全身都很无力,只是稍微动了动手指, 他就有种全身上下都被车辆碾过的疼痛。 喉管涩哑,连正常说话都很困难。 真是糟糕。 羽柴寻干脆继续躺着, 一边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然后去回忆之前发生的事。 他帮琴酒挡了一木仓, 然而因为他对雨天环境的错误估计,那颗子.弹最后差点要了他的命,接着, 他给了赤井秀一一个提醒, 让对方尽快地离开, 再之后, 羽柴寻就没有任何意识了。 因为疼痛和无力,羽柴寻的思考变得非常缓慢,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回忆自己那时候所做的一切有没有留下明显的纰漏。 FBI的离开远不是结束, 羽柴寻必须考虑到后续的事件处理。 不出意外的话, 赤井秀一是卧底的消息会迅速地送到BOSS面前,尽管这一次FBI的计划失败了,但对于组织来说也是一样的——让赤井秀一活着离开本身就是最大的败笔。 BOSS之后应该会开始大规模地排查组织里的卧底,而自己,或许也会成为被怀疑的一员。 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毕竟赤井秀一之前和他的关系摆在那里,对他产生怀疑是很正常的发展。 而这次排查卧底任务的总负责人,大概率会是琴酒。 首先,琴酒是被卧底埋伏袭击的人,其实这一点就足以洗清他的背叛嫌疑,再退一万步说,如果琴酒真的也是卧底……那这个组织估计也离完蛋不远了。 所以羽柴寻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该如何面对琴酒的怀疑。 他是帮对方挡了一木仓,可惜琴酒向来不是那种会从感性角度考虑问题的人,也许会有一点,但指望这一件事就让对方完全改变对自己的态度并不现实,更何况那一木仓细想一下其实也有很大的问题。 毕竟当时情况危急,羽柴寻所做的只是那个时候的最优解,并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方面的问题。 现在想想那颗子.弹射偏其实也是好事,至少这处致命伤确实能帮他减轻一点怀疑——连羽柴寻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最后能不能活下来,如果他是卧底,这代价实在是有点过大了。 至于其他的,只能见招拆招了。 羽柴寻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医生推开门走了进来。 医生看着他,表情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落泪:“您终于醒了。” 羽柴寻:“……” 如果没搞错的话,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医生,但对方这副表情总给他一种自己是对方衣食父母的感觉。 这都什么和什么? 羽柴寻不知道的是,医生心里是真的苦。 这是羽柴寻昏迷的第五天,而医生这些天的经历吧,用一个词总结,就是医闹,会死医生的那种。 琴酒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过来一趟,虽然每次也就只说几句话,但医生光是被对方盯着看两眼,就感觉自己的命要短一截。 羽柴寻要是再不醒,医生怀疑就算琴酒不动手,自己也会被琴酒的眼神给活活地吓死。 “对了,”医生想到什么,说道,“琴酒先生让我转告您,如果您明天之前还不醒,他就把您关在这里一辈子。” 虽然琴酒所指的明天老早就已经过去了,羽柴寻现在已经醒来,这句话更没什么意义,但他也就是个传话的,其余的事情也不归他管,反正话带到就行。 羽柴寻当然不知道医生心里复杂的心理变化,他现在只有满脑袋的问号。 是他昏迷太久脑袋出问题了吗?他居然完全听不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如果你明天之前还不醒”,这种东西是他自己可以控制的吗? 不过羽柴寻这回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昏迷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诅咒自己了,琴酒这家伙都开始想着把他关在医院一辈子了,的确是非常恶毒的诅咒。 羽柴寻有些心累,说道:“我知道了。” 虽然羽柴寻不喜欢医院,但他这回确实也没想着要逃,毕竟和之前大半都是自导自演的小打小闹不同,自己这次是真的去鬼门关走了一趟,别说跑了,想下床都难,还不如省点力气早日恢复出院。 医生和护士没在羽柴寻的病房里多留,病人需要静养。 他们倒是很体贴,不过羽柴寻很清楚,马上就会有一波人过来找他了。 他是醒来了,但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下午三点,羽柴寻迎来了第一个来看望自己的人。 琴酒。 他身上的血腥气比任何时候都要重,羽柴寻立刻意识到对方之前是去干了什么。 看来组织的清洗行动已经开始了。 而现在,则是轮到了自己。 羽柴寻冷静地分析琴酒之后会问自己什么样的问题,自己又该如何回答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他一个上午都在思考这些事,面对琴酒,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但琴酒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神情冰冷地把一份文件袋扔给了他。 羽柴寻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的表情,他不清楚琴酒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思考无果后,他把注意力转到那些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