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让人目眩神迷,也让他们不加思索地在赌桌前挥洒千金。
而赌场大厅上方,二楼靠近楼梯的走廊边上,一个中年男子正神情阴郁疲惫地靠在那里。
他是这里很常见的那种赌徒,浑身酒气,衣衫凌乱,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很重,就像已经在这里耗了好几个夜晚,并且明显没有被幸运女神眷顾,已经输掉了他身上的大部分财产。
路过的客人没有一个会往他这边看,就仿佛自己只要多看他一眼,就会因此沾上对方的霉运一样。
而这样的人在赌场里实在是太多了。
并且越是像这样不停输掉筹码的人,也越不愿意离开这里。
他们总是会去相信,只要再多给他们哪怕一次机会,他们就能从别人手中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直到他们连一个筹码也拿不出来。
“先生,需要我去驱逐他吗?”
男人身后十来米的位置,一名保镖打扮的男子注意到了他,然后习以为常地去询问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那是个看起来非常和善的中年男人,四十来岁的样子,眉目是那种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信任的长辈类型,哪怕是说着命令一样的话,语气听起来也非常温和耐心。
“只要待在赌场里的就是我们的客人,这一点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既然是客人就不能对他动粗,要以礼相待。”
他看了一眼那个满脸颓废的男人,然后说道:“我们的客人现在似乎遇到了麻烦,你现在过去,问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然后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别忘了,”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所有客人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那身穿黑色衣服的保镖立刻心下了然,点了点头后就往男人的方向走去。
男人正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他仍然对自己这几天来的失败心有不甘,但他身上已经拿不出多余的筹码了,因此也只能选择离开。
但就在这个时候,保镖走到了他的面前,问道:“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帮助?”男人苦笑了一声,“你们能给我什么帮助?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拿不出来了。”
“您只是遇到了一点小困难而已,”保镖回答道,“事实上,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这里也可以为您提供一点预支服务。”
“这是我们老板的意思,您来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客人,既然如此,我们就有必要为让您得到最好的体验。”
“你们的预支,”男人虽然喝了酒,但显然还存有一点理智,“不会是什么高额贷款吧?”
保镖闻言笑了一下:“请放心,我们仅仅只是为您提供一点您需要的筹码,游戏币而已,当然没有任何利息,您只需要在赢了之后,按照原本的数目归还给我们就可以了。”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您可以去问这里的任何一位客人,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规定。”
“更何况,”保镖一字一顿地开口,“您就不想把自己的东西赢回来吗?”
*
“田中先生。”
田中树回过头,看向自己的保镖:“他签字了?”
“是,”保镖点了点头,“毕竟他之前输了那么多,现在应该迫不及待想要把那些东西赢回来了。”
田中树笑起来:“祝他好运。”
保镖没有回答,他心底很清楚,那个男人之后也许会赢一两场,但最后一定会输得比现在更惨,直到把他自己整个人也当成赌注输出去。
虽然赌场里的游戏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比的都是运气和概率,但在赌场里,往往是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运气和概率的。
在骰子落定之前,赌桌两边的胜负其实就已经决定了。
保镖之前也没有对那个男人说谎。
赌场确实不会收取利息,事实上只要男人一直输,赌场就能拿到远比高额贷款更加暴利的利益。
甚至都不用出借本金,因为他们出借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些没有实际价值的游戏币而已。
田中树没有把那个男人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对方也只不过是这个赌场里随处可见的冤大头之一。
“对了,最近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田中树作为赌场的实际负责人,虽然一直不在外人面前露面,甚至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长相,但他的情报网一直是非常灵通的。
最近频繁地有人在黑市调查他的情报,田中树不得不提起更多的警惕。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针对他,其实就是在针对这家赌场。
保镖摇了摇头:“属下最近一直在调查,但是始终没有发现问题。”
田中树闻言沉思了一会儿。
“还是不能放松警惕,继续加强安保,巡逻队也是,让他们别在这个时候给我偷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