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正司大牢
牢门前,魏姗儿掩面而立,声声悲泣:
“王爷,一切真不可挽回了吗?皇上已赐死了汐妃娘娘,抓捕鸪族后人,难道还要以你的性命来威慑下吗?”
赵景泽双目如血:
“事到如今,君臣父子,无君臣哪来的父子?你听我,我只有一事相求,生下这孩子,把他交给宫中抚养!”
魏姗儿忧愤焦虑:
“为何?为何定要交到宫中去抚养?”
赵景泽蔚为郑重地:
“只有这样,他才能活着。”
魏姗儿惊恐地向后退了一步,险些没有站稳:
“王爷,你何意啊?”
赵景泽问:
“尚书府是什么境况?”
“皇上命上护军彻查与王爷来往过密的所有人与事,我爹也被停职查办。”
赵景泽面色如尘:
“你放心,皇上顾忌悠悠之口,不会赶尽杀绝的。若今日有旨意传来,或流放或圈禁,我可免于一死,若无旨意,我活不过明日了。你告诉尚书大人,早早安排我刚才跟你的事为妥。”
魏姗儿上前来,死死抓住牢门,凄然喊着:
“不要!我不要你被流放圈禁!王爷,你可不能此时丢下我们母子?”
赵景泽凑近她耳畔,低语:
“若皇上赦你无罪,你们母子就能安稳一生,若有一日,有人再想赶尽杀绝,你就拿这个秘密,换我儿子一条性命。”
魏姗儿全身颤抖,听完了赵景泽的一番话。
“圣旨到!”
此时,伏公公一声宣旨犹如惊雷。
赵景泽双目黯然,缓缓而跪,魏姗儿徒一角,连忙跪下。
伏公公手捧圣旨,一步一俨然:
“圣旨下,沪王赵景泽结党营私,私调禁军,枉顾皇恩,异心可诛,后世皆引以为鉴,兹呈皇太后慈谕,特赦其流放千壑隧,终生永不还朝。”
圣旨宣读完毕,魏姗儿立即晕了过去,赵景泽全身想忽然泄了气般,颓然闭目,额头重重向地面叩去:
“儿臣!赵景泽接旨。”
知楠别院
洛瑧由元引路,走进了后花园。
蓟蕤台前,元掀开珠帘,只见景昉正坐在茶案前,闭目凝神。
元屈身告退,洛瑧落座。
景昉缓缓睁开眼,右手里拿着一只白色瓶:
“瑧儿,焚心散虽只会让你服药期间神志涣散,但避免残余药效对你身体有损,你还是要吃了这瓶解药,此药需得在解清蒙蛛之毒后服用,连续三日,不可大意。”
洛瑧接过白瓶来:
“是师兄你特意调制的?”
景昉微微点头,满心愧疚:
“是我计划不周,让你受尽苦楚。”
洛瑧安静地:
“师兄,汐妃隐藏得太深,若不是她不慎在御药局留下蛛丝马迹,谁又能想到她竟是鸪王之女,这些事,不能怪你。”
“若你出事,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去,还有,将来要如何面对师父。”
洛瑧双眸如澈:
“我们是一起来开封府的,师兄、鱼茉与我,谁也不会丢下谁。”
景昉坦言:
“易橒澹已经全都知道了。”
洛瑧眸色一震:
“昨晚,我道是,他为了他父王母妃之事,煎熬哀痛,原来,也是为了赵景昉。一代功成万古枯,类似这样悲怆的旧故事,仿佛总有数不尽的人经历、重演,但作为万千人中之一,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也是不打一点折扣的。”
人如玉,楚山溆,斜风脉脉,槲思无语。
景昉凝视着洛瑧黯然了失神的眼眸,自嘲道:
“他为赵景昉做的一切,就如当年,武城郡王府为皇室做的一样,若不是,发觉自己真的不是赵景昉,我差点就信了。”
洛瑧能深切体会,朝夕相顾,寄南如甘洌山泉,易橒澹似溯溯寒冰,意为同源,覆渊相隔。她凝眸如水:
“那皇上,也会很快知道这件事的。”
“其实,我有一种预感,皇上早清楚了我并非赵景昉的身份。”
洛瑧微惊:
“所以,他才暗许你一步步压制赵景泽,还有近日里部署的一切?”
“我也是这么猜测的。”景昉微低着头,“师父曾过,赵景昉为人闲远淡泊,宅心仁厚,一向崇尚安心简致,步步退让,这才让赵景泽更加狂妄自大。我自入开封,满意愤恨,明眼人又怎会看不出。”
“皇上生性多疑,最忌权责相倾,你会有危险吗?”
“明日,皇上诏我与易橒澹同时入御书房,该是所有的事,清清楚楚的时候了。”
洛瑧凝思:
“明日?皇太后让崔公公传我明日入宫请脉,我们就一起面对。”
景昉目色清冽:
“瑧儿不用担心我,若要杀我,必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定是掩人耳目,秘密进行最佳。师父除半月前,带信回来报了平安后,了无信讯,已经十余日。若是,过了明日一关,我会请旨前往三国边境,彻底查明三国宗师合谋追杀师父一案,寻回镇魂玉,此事不容耽搁了。”
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