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焕丘语重心长地:
“瑧儿心思澄明,我亦安心。如今,太子之位悬置,朝堂风云变幻,三皇子也好,郡王世子也罢,我心里都不愿你涉身其中,虽皇家的旨意已下,却不会命你们立刻完婚,此事有待转圜。”
洛瑧明白,洛焕丘的不无道理,那皇宫内外,都不会如此平安地让这桩赐婚顺顺利利的举校
“你可见过,镶南郡王世子?”
“见过。”
“是何时见过?”
洛瑧低头凝思:
“前日,三皇子与世子去蓬山,我亦同时间返回,我们便一起到了蓬山。我估摸着,此刻他们已然知道我的身份了。”
洛焕丘看着洛瑧,目色平和:
“知道便知道了,你到了蓬山之时隐瞒身份,皆因仙宗向来不与凡尘俗世牵连,而为你易名,也是为了保护你。这件事,本也不打算瞒太久。”
“故而,爹不用太过担心了。”
“看你坐在这里,就知你怀念儿时的光景。幼年照顾你的喜嬷嬷三年前病逝了,倒是绾记挂着你,现下,她家长兄成亲,回乡几日,不日就返回,她是自跟着你的,就让她贴身伺候你。”
洛瑧泪光盈盈:
“我还是没能见到喜嬷嬷最后一面,幼时她待我如至亲无二。”
洛焕丘安慰她:
“人生的聚散离合,每个人都要经历与习惯。喜嬷嬷老了,走时很安详,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皇宫
“五皇兄!”
赵朝雨唤住正准备出宫的景泽。
“是你。”景泽停住脚步,“朝雨,你找我。”
赵朝雨笑颜莹莹:
“五皇兄,我有重要的事同你。”
“何事?”
“请皇兄移步后花园。”
盛夏之际,阳光明媚的花园,郁郁葱葱,姹紫嫣红,显露一片生机勃勃之象。
画廊中,景泽目色如渊:
“何事如此神秘,现下可以了吗?”
赵朝雨缓缓转身:
“皇兄还是急性子,我所的这件事非同寻常,在此事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皇兄。”
“哦,是何事?”
“刘参知可是皇兄你的得力助手?”
景泽心中一惊:
“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此事的?你生处皇宫之中,应该懂得什么叫做谨言慎行,祸从口出。”
赵朝雨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皇兄不必动怒,下本没有秘密可言,皇兄既然敢做,就早已料想好了所有后果。我今日找你来,不是要探究你的秘密,更加不是要去向父皇禀告此事。”
景泽冷笑道:
“那你也该知道,一个参知,并不代表就能与我扯上关系,即使你去父皇处揭发一切,也无法牵连到我。”
“一个刘参知,自然不能危及皇兄的根本。我过了,今日来,我并不是威胁皇兄,而是来救皇兄的。”
景泽饶有兴致地问:
“救我,到底什么意思?”
赵朝雨拿出一张纸条,轻轻一笑:
“我这里有一则消息,银国的大王子带着数众亲随已到了边境,而他们的二王子,也紧随其后,还带了不少的高手与暗探。”
景泽神色震惊:
“你是,他们两个人都来了?”
赵朝雨慢慢展开纸条,递于景泽面前:
“对啊!你,是何种原因会让这两个银国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此急切地同时间赶来呢?”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按理,平日里,你与景昉较为亲厚,你应该将这个重要的消息透漏给他才是。”
“皇兄是怀疑我,还是怀疑自己呢?”赵朝雨眉眼轻扬,“你不用管我为何把消息告知你,你只要清楚,三皇兄遇刺一事,父皇心里已经深深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而我手里这个消息,是你唯一可以把握的、借此解除误会与怀疑的良机,就可以了。”
景泽接过纸条,上面写的是凌骞一行潜入弥关,凌峥携暗卫随至。
景泽目色深沉:
“若能抓住悄悄潜入大宋的奸细,确不失为大功一件,你得有道理!吧,你想要得到什么”
“想要什么?我确实没有什么想要的,皇兄多虑了。”
景泽目光如炬,狠狠逼向她:
“我实在想不出,这么做,于你有什么好处!”
赵朝雨手持丝绢捂住嘴,悠然笑了起来:
“好处?也许吧,我曾经是送往银国的人质,对他们每个人均恨之入骨,想要置他们于绝境、死地,这个算不算呢!该的话,我已经完了,皇兄若是有所顾忌,就当做今日未曾见过我,告辞了!”
赵朝雨微微欠身。
“你不日将要完婚,易橒澹可是景昉的心腹与至交!”
景泽迈开一步,挡住她的去路。他想要看清楚,此时,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迎上景泽的眼,赵朝雨语气如冰:
“这是第一次帮你,也是最后一次。”
望着她忿然离开的背影,景泽自言自语:
“为何要助我?这事没有那么简单,朝雨,你也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