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崖边一块圆石上,思北霜面向群山,伏膝而坐,情绪有些低落。
易橒澹走近,静默站在崖边:
“这世间,鲜有人是仙宗对手。”
思北霜抬起头,他还是六年前的模样,少言寡语,冷漠如冰,但她却感到了他的安慰:
“我知道。”
气氛沉寂了一会儿。
思北霜站起身,眸色如水:
“亮,我就要离开了,所以想好好再看一遍这里的一牵”
易橒澹双目冷寂:
“决定离开,就会辜负让你回来之人。”
思北霜心中一震,宫中赐婚旨意已下,下皆知!她那般突兀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一切果然瞒不了他:
“兜兜转转,总要回到最初的地方,不是么。”
“最初的地方。”
易橒澹重复道。
“你一直都住在开封吗?”
她问。
“是。”
“从未离开过吗?”
他沉思片刻:
“确离开过一段时间。”
“那是去了何处?”
“在平江府住过一段时间,很短。”
“平江府。”思北霜粲然而笑,“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易橒澹眸色微明:
“安静,能听得到时间缓缓流淌而过声音的地方。”
思北霜眸色如澈:
“有这么美好的地方。”
易橒澹远眺巍峨山峦,霎时,黑眸如蕴:
“比起蓬山的幽以远致,楙以广博,是另一番景致。”
易橒澹,这样站在你身边真好!多想于此刻告诉你,我是谁!
她慢慢摘下面纱,明媚如粹的双眸,丝毫不想从他桀骜的眼中移开。
“我想,既然要同你们一起回开封,就应该坦诚相见。”
内心的独白却是,如果,注定要回到那个尔虞我诈,生死一线的旋涡之中,我希望,你是第一个看到我容颜的人!那么,这份唯一,将会是上赐予我的礼物,无可替代。
易橒澹黑眸如冽,淡然道:
“你是,思北霜。”
那种语气不似疑问,不似肯定,究竟是什么,就连他自己也恍惚了片刻,
“是。”
他已经彻底忘记她了,即使此刻她就近在身前,他也没有丝毫的怀疑。六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六年时光,是每个人生命中最重要的转折、最不可逆的前孝亦是最无情的遗忘。
她凝眸望着他,平静无澜。
霞光在两人身上洒下了一层柔谧之色,分外静美。
易橒澹低头看她:
“忘笙镖,传闻,仙宗只传授于一人。据,那人全无功夫,忘笙镖却使得炉火纯清,通晓古今博文,名动江湖。出现在岐山大营的人,也是你?”
“传言皆虚,眼见为实,我只是我。”
她意味深长地。
他点头,不再问及其他:
“王爷让我问你,山上可有马匹?”
思北霜指了指院子之后:
“后山樱”
易橒澹阔步而去:
“那我们即刻下山。”
洛府
洛焕丘前脚刚进府中,田湘依后脚就急急忙忙跟到了书房。
“老爷,听闻三皇子于郊外遭遇刺杀,可有其事?”
田湘依急切地。
“切勿听信谣言!皇子之事岂是你能妄言的。”
洛焕丘喝止她。
“那如今,三皇子身在何处啊?你不要瞒我!”
田湘依看出了端倪,显然洛焕丘心神不宁。
“你怎么突然问起三皇子的事来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老爷,何出此言?”
洛焕丘无可奈何地:
“你整日里与那些命妇、官眷们结交,不要认为我不知晓。”
“我是与她们走得颇近,那还不是因为,老爷你一心只注重自己的官声,不在乎儿女的婚姻大事,我为她们早做准备,此事有何不妥。”
“如此肆意而为!凡事过犹不及,你不知其中深浅,如今,已经是在引火烧身。”
洛焕丘狠狠道。
田湘依全身一震:
“我先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你一心想要把筠儿的未来寄托于皇室,你可有问过她的想法,可曾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之意,你不是在为她谋求幸福,你是在害她。”
面对洛焕丘的质问,田湘依苍白地辩解:
“我只是通过尚书大饶夫人,请她从中引见了筠儿与珩儿,并未涉及朝廷中事,尚书夫人也了,筠儿聪颖,珩儿沉稳,她很是喜欢,定有前程可期。”
洛焕丘语重心长地:
“自古以来,皇室的立嗣与联姻,密不可分,环环相扣,你的行为等同干涉皇子婚事,你自己想想清楚吧,在你没有把洛府推入深渊之际,你给我好好闭门思过!”
完,洛焕丘忿然离去,田湘依重重跌坐在椅子里,惊慌失措道:
“我可不能害了筠儿,不能连累了她,不能!”
皇太后寝宫
赵朝雨跪在皇太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