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女医,由女医统一计入整个村的药材数量后,拉到乡里,然后再次统计,调配,一部分送到县里,另一部分按照女医们本村缺失的药材需求重新再分下去。 交易过程不是特别复杂,只有两道,所以账目整体上还是比较简单的,运行的这两年没有出现过太大的问题。 只是,人性贪婪,涉及这么大的金钱流转,时间久了肯定会有人止不住想要动手,韩盈已经设置了医属查账,这就像后世的审计,可没想到,这才过去两年,就有人可能开始作案,她微微眯了眯眼,将这几串数字和竹简上其它村的数据核对了一下,就发现了问题。 平村这八种药材的数量,每项都比其他村高,高出二层左右。 紧接着,虚开发票四个字就从韩盈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每一种药材的习性都不一样,有些一年就可以收获,而有些需要两年到年才可以采摘,甚至采摘的时间、部位都有所不同,对于大部分农户而言,他们的种植药材的偏好更倾向于一年收、处理简单,占地少,最好避开农时的药材,如果做不到,那他们也会只专注于一项,因为这能让他们减少耕种成本和风险。 其次,由于如今仍旧有着人口禁止流通的要求,道路不便和交通工具的匮乏,粮食的流转与购买也不像后世那么容易,农户家庭都倾向于先保证粮食生产足够,然后用轮休又或者是房前屋后的土地种植出来药材,除非是一些大户,否则很少有人会大批量的种植药材。 平村药材计量不对劲儿的地方就在这里,总和量大,平均到一户农家也得空出来一亩地才够,而正常情况下,不可能一个村所有户都这样去做,也就是说,可能只有一半的家庭,一口气减少了两亩以上,六石粮食的收成。 今年可是统计的去年的情况,没有绿肥,直接少了一个成年人大约个月的口粮,岂不是太过于冒险? 倘若是大农户多种药材,他们也要减少自己耕种成本和风险的,大农户要么只种一种药材,最多也不会超过种,而这和平村记载的数据相悖,总之……这个数据的确很不对劲。 韩盈皱紧了眉头,她沉思了片刻,目光逐渐移到了楚田身上。 不对,连自己都只是怀疑,楚田为何如此笃定的说账不对,而不是‘有问题’? 毕竟,减少一亩地粮食种植药材,用来直接和医属换取交人头税的钱也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剩下的钱才也可以买其它所需的物品,亦或者作为储备,若是平村的女医威望足够高,她也是可以做到这点的。 她还如此紧张的过来找她,而不是向于秋上报…… 韩盈突然询问起来:“楚田啊,是不是有人和你说过平村的事情?” 楚田正等着韩盈发怒,没想到对方冷不丁的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超出预判的询问让她顿时慌乱起来,她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想伸手去捂,却又不敢伸手,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楚田模样,韩盈就确定了自己的所想,她继续问道:“是谁?同乡里的女医?” 楚田更加懵了,她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便发现自己这样的动作有多么愚蠢,完全是欲盖弥彰,她放下手,不可思议的说道: “医曹,您可真不愧是月女啊,神了!我还没说,您就都猜到了。” 韩盈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是十分平静的说道:“把情况跟我说一下吧。” 这样的表情让楚田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紧张的开口解释起来。 事情要从韩盈走后说起。 为了保障底层的女医也能有医疗教育资源,除了乡、村的优秀女医能够来县里调换,县里也会组织女医下去进行为期半个月到一个月不等的教导,今年正好轮到楚田,当时有一个非常好学的女医,徐饴,一等到她空闲就会过来问问题,还会给她端茶倒水,态度极其热络。 时间久了,楚田对她印象便非常深刻,不知不觉间也说了自己的家住在哪里,还提到自己教完之后要回家看看。 不过,说过此事的楚田还没到家,就被徐饴堵在了半路上,神神秘秘的告诉她平村虚报账目的事情,还以自己日后能否继续行医作为担保,指认平村的村医,并远远的在村外指了平村的田地给楚田看。 楚田还很年轻,经历的事情不算多,突然送到她手上这么大的一个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徐饴给楚田出主意,让她等一等,等韩盈回来,告诉她,让她来处理。 原本,徐饴是想把自己摘出去的,她千叮咛万嘱咐,希望楚田不要把自己说出去,因为她害怕日后会被报复,当时楚田也是答应了,只不过没有想到韩盈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现在也只能交代出来了。 韩盈有些沉默,她看着楚田稚嫩的脸庞,想着她今年好像还没到十六岁的年龄……算了,这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