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长,拳头大的石块,他可以在头上拍碎。
打那以后,除了大头目和匪首等人,几乎无人敢冒犯他。
一次下山,他急着赶路,被一头黄牛挡住去路,发起狠来,一头朝牛撞去,正中牛身。
牛哞哞惨嚎,往一边挪几步,滚下了土坡,仰躺着,四只蹄子不停哆嗦,嘴角溢出了鲜血。
大头鬼有一句有名的口头禅: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他贪图小利,跟人再大的过节,只要见了银子,立马就会解开。
平日,他跟别的小头目交往甚浅,他们忌惮他的铁头,鄙厌他的德行,他也不屑与他们为伍,把他们当成没有能耐的废物。
他自以为,凭着他高强的本领,起码也要当个大头目。
为此他还心怀怨念,认为赤焰鼠处置不公。
山道上,三人遇到了小头目怀远和他的两名手下。
眉清目秀、面皮白净的怀远笑着对大头鬼打招呼:“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
大头鬼冷冷地斜了怀远一眼,没有吱声。
怀远颇受赤焰鼠待见,对赤焰鼠提什么意见或建议,多半会被采纳,也受了赤焰鼠不少赏赐。
怀远几乎没参加过什么战斗,只在战前出谋划策,一开起战来,就缩在后方留守。
大头鬼对此也是颇为不忿,在他眼中,怀远只不过是个光会耍嘴皮子的白面书生。
“怎么?没睡醒吗?话都懒得说。”怀远走到大头鬼跟前,笑眯眯说道。
“老子看见你就来气,给老子滚远点!”大头鬼粗野地喝道。
“滚?大哥,你想我怎么滚?”怀远依旧是笑。
“怎么滚?手脚长在你身上,怎样舒服你就怎样滚!”
“我还真不知道哪样滚才舒服。大头鬼,不如你先滚给我看。”怀远收了笑脸,针锋相对。
他早瞥见了阿六多和尤三,估摸是入伙的新人,有心要在二人面前示强。
大头鬼一把揪住怀远的衣领,摇晃两下,咬牙道:“莫以为你是老大的红人,我就不敢动你。”
“你试试,你试试。”怀远红着眼睛,一张脸孔由于失血而变得煞白。
四个手下在一旁看着,不敢劝阻。
大头鬼一把将怀远推开,在鼻端挥动手掌,“好臭,你这小子嘴太臭,老子懒得动你。”
“咱们走!”大头鬼扭过头,扯开嗓门招呼阿六多和尤三。
三人走远了,大头鬼放浪的笑声传来,像细针一般刺痛怀远的耳朵。
“老大,大头鬼这小子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咱们要不要教训教训他?”一名手下说道。
他对怀远和大头鬼素无好感,乘机挑拨。
怀远动手整理了一下衣衫,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痰。
四天过后,阿六多把山上的情况大致摸清楚了。
匪首赤焰鼠是老大,老二滚地龙,老三臭屁虫。
滚地龙身形彪悍,浓眉大眼。
臭屁虫虽然身材粗短,却也五官周正,阿六多好奇,怎么就得了这么个不雅的诨号。
三个匪首以下,有五个大头目,分管八个小头目,各自拥有手下几百名不等。
至于赤焰鼠和冈坂同川,阿六多却无机缘得见。
晌午时分,大头鬼跟几个手下围在树下吃饭。
大头鬼端着饭碗扒了两口,皱着眉头,把碗筷拍在地上,白色的米饭溅到绿色的草叶上。
“妈的,这菜忒难吃了。”大头鬼吧咂着嘴唇。
“大哥,您想吃点什么,我想想办法。”阿六多恭敬地说道。
“酒,有酒就好了。”大头鬼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这有何难,我去帮你买一些来。”
“嗯……”大头鬼颔首,“你下山一趟,速去速回。”
说着从腰间解下令牌,交到阿六多手上。
阿六多下到山脚,喊声“上天无路”,白浪便从林子里跳出来,笑道:“马尾草,你这是要上哪去?”
阿六多掏出令牌给白浪看了,说:“给大哥买酒去。”
白浪摸摸腮帮,咽着口水说:“我也好久没尝过酒味了。”
阿六多说:“我给你也带一些来。”
向白浪请教了去镇上的路径,阿六多大步流星赶路。
出了山区,他便撒开步子奔跑。
半个时辰过后,他到了镇上,又找人打听县城的方向,然后买了匹马,夹马往县城赶。
冬末春初,道路两旁的小树发出了新芽。
冬意未远,寒气袭人。
阿六多的周身洋溢着暖流,使命驱走了寒冷。
关键的第一步如果走好了,日后便少些困阻。
县衙到了。
阿六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