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禄悄悄地上了船,两个见礼后,张禄道:“臣已将秦之珍物搜罗殆尽,数百年之所积,乃得此耳。愿君侯一展雄才,得遂其志。” 魏冉道:“君侯终不以陶邑为念,臣以为甚误。” 张禄道:“臣愿以近及远,徐徐而至,未及君侯之大略。然臣虽不敏,君侯但有所需,无敢不备。” 魏冉道:“陶邑之略,功在十年之后,岂区区数日所能见也。” 张禄道:“君侯身犹健,十年之期未为晚也。” 魏冉道:“吾与子东西并行,惟相援救,无所损伤!” 张禄道:“臣但闻君侯之令,不相从者,死于斧钺之下!” 魏冉道:“相侯之治民也,其才过于臣。若能以陶付诸相侯,臣死不憾!” 张禄道:“臣之愿王也,治天下。陶也必治。” 两人各饮一盏酒,张禄辞去。穰侯的船队启程继续前进。 第二天下午,船队到达河口。众人把货物搬入驿站中,安放妥当,休息一夜,第二天装车,运往函谷关。 从各县征集来的牛、马、辎车、革车,甚至还有安车,也陆续到达函谷关。随之而来的自然还有各县的押运人员。一时间函谷关仿佛将要出战一般,热闹非凡。 由于秦军出征或退回多经过函谷关,函谷尉对此已经习惯,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县来的辎车和革车,一一将它们安排在驿站喂养,装车出关,皆通畅无碍。魏冉到达时,在函谷关休息了五天,把最后的人员、货物都装上车。 魏冉按太后的吩咐,把年轻的姬妾们都遣散了,令其自嫁。但那些岁数比较大的肯定嫁不出去,要跟着魏冉一起到陶邑。魏冉给她们每人要了一乘安车,可以坐,可以躺。光这安车就要了四五十乘。只有安车内的妇人才知道,车内不仅仅只有人,还有一些奇珍异宝。保护这些宝物的安全,才是她们最重要的任务。 张禄调集了一千五百头牛,一千匹马,各种车乘一千五百乘,车夫六千人。加上穰侯的亲营四千人,家眷、家臣百余人,这支上万人的队伍,完全具备攻城拔寨的能力。而且车乘之多,物资之多,堪称豪华! 一千人带着百乘车先行出发打前站,一千人带着百乘车在后压阵,魏冉亲率二千人一千三百乘车为中军。由于车乘过多,车队排出数里。一路上按程休息,一程程迤逦而来。凡过郡县,都有地方官员迎来送往,还有多少不等的赠送,魏冉来者不拒,一一收纳。车队越来越长。 车到洛阳,周王同样派人迎来送往,并赠送了一件玉璧和一匹锦缎;穰侯同样接了,随手塞进安车内,由一名妇人收下,弄得周臣好不难堪。 魏冉和家眷、家臣们在前队征用好的宅院内住下,其他人则分散在城邑周围。刚安顿好,就见前队公乘带着一人穿过院里,直接进到堂上。魏冉睁目看时,原来是武安君白起。魏冉大惊,坐起急问道:“君守河东,奈何渡河南?” 白起道:“闻君侯过此,特相送耳!” 魏冉道:“秦法,将离守地,斩!” 白起道:“轵、孟津皆属河东,臣至此,非为离守也。愿君侯勿怪!” 魏冉道:“河东守安邑,汝奈何至此?” 白起道:“轵温已定,当得其余也。臣奉教徇地至此,非为离也。” 魏冉道:“何当为其次?” 白起道:“或南定河内,或北取汾上,但俟其便耳!” 魏冉道:“其可得乎?” 白起道:“取之何足道哉,定之为难!” 魏冉道:“将以何策定之?” 白起道:“王复以皮绾为尉,而定河东也。” 魏冉道:“绾于河东为尉经年,有大功,吾欲以之为内史,而乃复至河东矣。” 白起道:“绾于民也,甚治……君侯年高,奈何强令归国?”似乎是看出穰侯有意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引,白起不管不顾地直接把话题扭到自己最关心的方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