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先生提携指点,奈何相弃?“ 张禄道:”非相弃也。公子若思念老臣,但驱车而归,无不可也。或残体稍健,亦得追随公子左右。远离大梁,自然清静。“ 郑安平道:”吾正思若广吾宅,先生当何往,先生此计,是亦有得。“ 张禄道:”管邑并无官司,公子筑舍其间,是官司也。他人皆归,公子独留,任所随行,皆便宜。信陵君虽欲任曹叔,其可得哉!“ 郑安平道:”然吾当宅于何所?“ 张禄道:”管国旧都,城邑虽废,基础尚存,择其形势仿佛者,稍加修筑修葺即得,夯土筑基之劳可减,但立柱架梁而已。“ 郑安平道:”然吾所惧者,故城荒废已久,地僻人稀,或有一二猛兽若草莽,恐为所难。“ 张禄道:”公子所虑,亦非无故。公子可试言于信陵君,或得其便,重修管城,亦未可知。若不修管城,但修其宅……亦必三五月,甚则一年。公子可暂居管邑,亲近乡里,结交英雄,以为羽翼、心腹,自可无碍。“ 郑安平道:”此计大妙。若无居室,寄居他宅,小奴自难入门。“ 张禄道:”奈何公子惧小奴耶?“ 郑安平道:”先生有所不知,小奴乃管邑倚门者也,其小童亦不知其父。如此低贱,何得而喜?“ 张禄道:”公子之言非是。小奴虽倚门之女,已归侯门,乃魏公子之妾。于公子不可言其低贱,正与公子相匹,皆信陵君臣妾也。“ 郑安平有些不服气道:”吾乃王臣也,岂信陵君之臣!“ 张禄道:”公子身虽王臣,其心乃常在信陵君也!“ 郑安平被说破心思,只得干笑道:”先生明察,难掩蔽也。“ 张禄把话题拉回来,道:”公子若纳小奴,养其童,令得成器,其功岂区区管邑所可匹!公子其无忽之。“ 郑安平道:”虽然,丈夫建功立业,当在疆土,岂以儿女为所依!“ 张禄道:”公子所言虽是,然自思,公子鉴女,其如信陵君耶?公子之识,其如信陵君耶?公子之贵,其如信陵君耶?公子之德才,其如信陵君耶?信陵君不以其贱而轻之,重之任之,公子岂可因其倚门之女,而轻贱之耶?愿公子以信陵君之心为心,揣之度之,其女其童,必有可观者。“ 郑安平想了想,道:”先生之言,吾当谨记。妇在德不在颜,吾所深知。愿其妇之德如先生之言,则幸甚!“ 张禄道:”其德如吾之颜,其可得乎?“二人皆笑。张禄道:”公子于管邑,亦可稍稍探问其状,来日闺闱之内,亦可承欢!“ 郑安平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先生何趣也!“随即回到正题上,道:”吾于管邑,乃令也。虽不信于信陵君,然管或存或亡,或贫或庶,或安或危,一任在身。曾不愿稍有差池,亦不愿一依信陵君。愿先生旦夕教之,以免吾过,以补吾失!“ 张禄惨然道:”臣自出仕,常愿以身许国,奈天不如其愿,徒降无妄之灾,病残之躯,为累公子。今公子得令一邑,邑虽小,盖魏之土;民虽少,其魏之民。敢不竭诚尽节,以辅公子。愿公子勿念!“ 郑安平道:”吾得先生之助,取功名如反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