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后以色诱义渠王,于甘泉宫杀之。说的和听的似乎都没有想到,太后和义渠王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了,哪里有色诱或被色诱!
秦国新年休市,馆驿的驿吏也回家了。一直到月亮圆了,秦国的新年才告结束,生活回归正轨。
在这期间,泾阳君和高陵君一直在封地,严密观察义渠的动静,而义渠一直没有动作。
秦王为义渠王子准备了三万人的送葬大军,正副使就是泾阳君和高陵君,参祭的是中更胡阳。在泾阳君和高陵君出使期间,泾阳和高陵的管理由武安君白起和左更错代劳。而华阳君芈戎则坐镇望夷宫,一步不离……
秦王恩准,义渠王可按天子之礼,停灵七个月……
新年这半个月,可苦了张禄。他被王稽扔到馆驿里,开始几天,每天官给份饭,虽然没有肉食,但也有盐有羹,还算不错。但一到新年,驿吏都走了。由于王稽并没有说张禄要住多长时间,因此驿吏也不能把过年期间的米薪等物提前支给他。张禄过去只听说,并没有真正在十月过过新年,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看着被上了锁的厨房和库房,张禄欲哭无泪。十月的咸阳,已经有些冷了,张禄又冷又饿,旧伤隐隐作痛。他听说过,在秦国,当乞丐是要被判徒刑的,所以他连上街乞讨都不敢——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是准备到秦国发展的,自己的履历上不能留下这么大的污点:他流落到咸阳街头要饭,然后……本着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精神,张禄决定咬牙坚持到新年结束,驿吏回来。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张禄被饿得奄奄一息时,驿吏还真的临时回来了。驿吏见张禄还在,已经饿得不行了,善心大发,为张禄煮了一大鼎粟粥,加了盐,认真地锁好厨房和库房,又走了。张禄很满意,虽然粥不新鲜,是凉的,好歹每天有粥喝了!这一鼎粥支撑了七八天,终于支撑到秦国新年过去,大救星驿吏终于回来了。
跟着来的还是王稽。王稽向张禄详细介绍了义渠王去世的消息。为了保密,避免义渠人反叛,王稽在章台宫整整呆了一个新年没有回家。王稽为了向张禄炫耀自己在秦王那里的分量极重,把很多秦王的私密事都说出来了,其中就包括太后与义渠王的地下情,以及他们还生有两个孩子的事。
王稽道:”寡而复字,易事也。其子不能与。然太后,太后也,其复字焉得为太后?义渠王焉敢为秦王假父?但阴事于宫中耳!秦王焉得不知,惟不问耳!秦王纯孝,凡母所欲无不办,母为之生二弟,王亦以弟待之。可谓纯孝也!“
张禄不想在这些花边新闻上多费时间,试着转换话题道:”闻秦新年大作,有乎?“
王稽道:”焉得勿有!秦王已设南阳郡,上庸、宛、邓、叶、鄢皆属之。赦罪人数万以实之。是则汝已知也。——归时已见之——可谓壮矣!新年,秦王三十五年,本欲实南阳,而义渠王竟亡于甘泉宫中。南阳之事只能暂舍,义渠事大!“
张禄道:“义渠何事?”
王稽道:“义渠王猝死秦宫,秦王恐义渠借机生乱,以卒三万镇压之。秦卒三万,远在五百里外,山川沟壑,重重阻隔,运输既难,求援未及。左更拟以三万卒更戍之,初欲一月一更。然自咸阳至义渠,去十日,归十日,戍只十日也。甚苦之!”
张禄道:“秦王之国危于累卵,得臣则安。愿王君急荐于王,臣有要事奏上!”
王稽道:“秦王心在义渠,焉有余裕会先生。先生可暂寄馆驿,善养贵体,俟义渠事毕,乃入见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