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一辆黑车停在了医院门口,乔叔打开门。
“薄总,薄太太,请下车。”
薄承析夫妇手挽手下车,男人走路的姿势还有些不协调。
薄易看到父母下车,眼眶迅速红了。
他快步上前,难掩激动:“爸妈。”
薄承析嗯了一声,眼圈微微泛红。
一旁的江沛凝看着薄易,伸手抱住他,泣不成声:“薄易——”
乔叔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随即上车离开。
薄易抱着江沛凝好一会儿,这才松开手:“爸妈,你们回来就好,先上楼吧。”
江沛凝点头,一家三口上楼。
“薄阮呢?”
江沛凝提到薄阮,有些心酸。
当年他们出事的时候,薄阮还小,这些年,他们没能陪着薄阮长大,是他们夫妇俩这些年来最大的心病。
薄易擦了擦眼:“爸妈,薄阮这些年过得很好,你们别担心。”
江沛凝红了眼,推开病房的门。
薄阮坐在床边,眼下透着几分惺忪,多半是刚刚睡醒。
“薄阮。”
一道温柔的声音落下,薄阮本能的看了贵过去。
一抬头看到薄承析夫妇站在门口,眼下有些诧异,随即眼泪盈眶。
江沛凝看到女儿的脸,满眼都是愧疚,颤抖着唇瓣,
叫她的名字。
“薄阮,我……我是妈妈——”
薄阮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朝着江沛凝跑过去,江沛凝抱住她,呜咽出声。
“薄阮,薄阮,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薄阮靠在江沛凝怀里,哭的上不来气。
薄承析红了眼,看着妻女哭作一团,多少有些感慨。
薄擎洲醒来,看到他们站在门口,大概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薄阮和江沛凝哭够了,江沛凝这才走到床边,伸手,像是很多年前一样,摸了摸薄擎洲的头:“阿洲,这些年辛苦你了。”
薄擎洲嘴角轻勾,“妈,欢迎回来。”
江沛凝擦了擦眼泪,坐在床边:“最近的事情妈妈听说了,阿洲,南小姐——”
“妈,您刚回来,好好休息,这些事情您不用操心。”
薄擎洲打断了江沛凝的话,很显然不想再提这件事。
江沛凝有些心疼儿子,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江沛凝夫妇落座,薄易有些按捺不住:“爸妈,当年你们没出事,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我们?”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死在空难中了。
但她们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不肯和家里人联系?
“我和你爸爸当时没上飞机,但
我们遇到了一场车祸,车祸之中,你爸爸昏迷了很多年,而我失去了一段记忆——”
江沛凝红着眼:“等我们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前,三年前我们接到消息,说四九城会有大事发生,原本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哪知道刚到四九城,就落入了时老爷子手里……”
江沛凝提到这些事情,难掩悲伤:“都是我们不好,你们三这些年受苦了。”
薄阮摇头:“爸妈,只要你们回来就好了。”
江沛凝点头,不住地抚摸着薄阮的脸蛋,眼圈一直红着。
许久之后,薄承析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沛凝,你先带着薄阮和薄易出去,我有话单独和阿洲聊聊。”
江沛凝颔首,牵着一双儿女出门。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薄承析父子俩。
薄承析走到床边,缓缓落座,目光柔和:“阿洲,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们当年出事的时候,薄擎洲也只有十几岁,这些年,他要照顾弟弟妹妹,又要接手薄家,面对的压力是常人不能理解的。
薄擎洲眼眸微动:“爸,您们回来,一切都不算辛苦。”
薄承析叹了一口气:“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我们不好,中计,连累了你。”
“爸,和
您没关系。”
薄擎洲想得很清楚,时老爷子花这么长的时间布局,就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
薄承析和薄擎洲聊了些悄悄话,这才离开。
夫妇俩带着薄阮回酒店休息,薄易走进来,有话想说。
薄擎洲半靠在床上,眉眼低垂。
“有话想说?”
薄易点头,“哥,爸妈能回来,是小嫂子的功劳。”
他还是想替南乔说几句话。
薄擎洲指腹冰冷,摩挲着腕表,眼眸冷淡:“你当我不知道?”
“那你还生气吗?”
薄易立刻追问,他不想看到他们分手,闹崩。
有了小嫂子,大哥才有了人气,他不希望这两人分开。
生气?
薄擎洲垂眸,他是挺生气的。
但不是生南乔的气。
是他一时疏忽大意,中了圈套,害的南乔被威胁,甚至要拿婚姻作为交换,只为保全他。
薄擎洲前半生诸事顺遂,何时被这么羞辱过?
偏偏他现在还没有还手的能力,他深吸一口气,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