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落下,冯蕊瞬间白了脸:“父亲——”
他这话说得重,冯蕊下意识觉得不妙。
时老爷子眯着眸子,死死地盯着冯蕊,半晌之后,冷声道:“明晚南乔会过来,你也一起吃饭吧。”
冯蕊听着这话,还想走。
但为时已晚,乔叔拦住了她的去路:“夫人,别让我们难做。”
冯蕊没了办法,只能跟着乔叔回房休息。
回到房间,冯蕊还是坐立难安。
但转念一想,正延是老爷子唯一的儿子,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正延没命!
她咬了咬牙,祈祷老爷子能帮她一把。
摘了南乔的肾。
换取正延,霜霜的后半生。
……
翌日下午。
南乔被乔叔接到了时家老宅,步入主楼,进入餐厅。
时老爷子已经坐在餐桌边了,另一侧是冯蕊。
“老爷子,南小姐到了。”
乔叔冲着老爷子鞠躬,顺势拉开椅子:“南小姐,请坐。”
南乔也不客气,坐下。
她没见过冯蕊,但看过照片,大概知道她是谁。
乔叔给她倒了一杯茶,双手递过去:“南小姐,请用茶。”
南乔呷了一口茶,薄唇翕动,声线冷淡。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
时老爷子垂眸,
摩挲着拐杖:“今天找你来,是有两件事。”
两件事……
冯蕊脸色煞白,不就是捐肾这一件事吗?
怎么会有两件事?
“您说。”
“其实早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的存在了,但当年你母亲执意离开时家,不惜违抗我的意思,说实话,我很不喜欢南家,更不喜欢你。”
老爷子缓缓开口,似乎想起了往事。
南乔不说话,薄唇紧抿。
她也不喜欢时家。
“想必你来的时候,已经调查过你母亲的事情了吧?”
“你说的是刚刚生下我,就被逼着捐肾的事情?”南乔端着茶杯的手指收紧,眼神有些冷淡。
若是可以,她很想好好问问眼前这人,为什么要做得这么过分!
难道妈妈在他眼里,就只是移动的器官保存器!
听到这话,冯蕊脸色煞白,隐约意识到了,可能有大事发生。
时老爷子看着南乔脸上潜藏的怒意,冷笑连连,随即看向了冯蕊。
“当年惜音生产,你联合南天谕将她送上手术台,你以为这件事,我不知情吗?”
冯蕊脸色煞白:“父亲,我是为了正延,正延当初病情严重,我……我是为了正延好,反正这手术迟早都要做,养着时惜音不就是
为了要她的肾……”
她没想到,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会突然提起。
还是当着南乔的面!
砰!
老爷子手中的茶杯被狠狠地扔到了地上,碎片四溅。
滚烫的茶水飞溅,冯蕊也被波及。
她手背被烫出了一大片的水泡,疼得脸色煞白,她却不敢哭出来。
时老爷子眼神阴冷,透着杀意:“谁告诉你,我养着时惜音,是为了她的肾?”
从一开始,他看中的就不是时惜音的肾。
他要的是她的才华,她的人!
时正延病入膏肓,他想了无数办法,依旧无法根治。
他只能选择一个可靠的继承人,而时惜音就是这个人。
她聪明冷静,有毅力,且忠诚。
若是好好培养,定能带着时家步步攀升!
在收养之前,他压根不知道时惜音的肾和时正延匹配!
何来把她当作器官保存器一说?
冯蕊害怕极了:“父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冯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你当年之所以着急要让惜音捐肾,不过是因为你一己之私,这些年,我没找你算账,是念在你生下了一对儿女,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动南乔一根汗毛,我让你下地狱!”
警告声落下,冯蕊只觉得浑身发抖,如坠冰窖一般,连血液都在疯狂倒流。
“父亲,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时老爷子摩挲着拐杖:“乔叔,将她带下去,杖责二十!”
冯蕊吓坏了,哭着求饶:“父亲,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您放了我吧。”
时家的家法她是领教过的。
当年她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这次若是再受一次,她的身体吃不消的。
时老爷子垂眸,没说话。
乔叔上前,一抬手,两个佣人一左一右,架着冯蕊下去。
惨叫声此起彼伏,到最后,彻底消失。
乔叔听着这惨叫声,一点都不心疼。
甚至莫名觉得痛快。
当年惜音小姐刚刚生下南小姐,就被冯蕊联合南家送到手术台上,导致惜音小姐身体大受打击,甚至间接害死了惜音小姐。
南乔看着这一切,眼神微微闪烁。
“当年我妈妈被逼着捐肾,你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