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各国使团,卫承宣要忙的事情依旧很多。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要处理帝崩一事。
卫承宣先请了瑞王和镇国公,打开冰笼让他们见了尸身存放在里面的永德帝。
瑞王和镇国公那日见卫承宣的神色变化就隐隐猜到了一些,此时见到永德帝的尸身倒是并没有太过惊讶,只跪下行礼。
“今日叫外祖父和岳丈来,就是想征询二位的意思。”
卫承宣随着长乐称呼二人,“各国使团已经送走,此事也该昭告天下了。”
“皇上驾崩前可有留下什么话?”镇国公这话问的是旁边的庆公公。
庆公公立刻躬身回话,“皇上在乾清殿的匾额之后留了传位诏书,让宣王殿下继承皇位。”
镇国公和瑞王都是人精,早就知道皇上是属意让宣王继承大统,这才迟迟未立太子。
“既如此,那事情便好办许多了。”
“皇上驾崩的消息既然已经瞒了这么久,那就再瞒上些时日,将戏份做足了,再当着内阁几位大人取出匾额后的传位诏书。这样也免得宣王殿下继承皇位后落下话柄,叫人诟病。”
很快,宫里又传出了皇上病重的消息,薛廖远又被请去了宫中。
皇上病重了大半年,朝中大臣听到宫中又传出皇上病重的消息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大家各司其职,该干干什么的干什么。
直到内阁重臣全部被宣进乾清殿,跪着侯命,还未跪好呢,就听见内殿传来庆公公的一声哀嚎,“陛下!”
接着便是陪侍的镇国公和瑞王一脸沉重的从内殿走出来,一众内阁大臣纷纷抬头,有老臣颤声询问,“镇国公,陛下……陛下他……”
镇国公闭上眼睛,过了会儿才睁开,“陛下驾崩了!”
“陛下驾崩了,这……这陛下还未立下太子……”
瑞王开口,“陛下临终有交代,他早已经立下了传位诏书置于正大光明匾后。”
“来人,搭梯取遗诏!”
“姑娘!姑娘!”凛冬匆匆忙忙的从院外跑进来,跑的太快险些被绊了一跤。
菊冬在院子里晒着冬日前收的最后一批干花,“何事这般慌张?”
“陛下驾崩了!”
从宫中传出永德帝病重的消息开始,长乐就知道卫承宣他们已经着手准备公开皇上已经驾崩的消息了,但此时真正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中依旧难过。
“菊冬,为我准备丧服,我要进宫。”
她很清楚,皇上驾崩自有一套丧仪流程,其他人这个时候都能各司其职做好各自分内的事情,唯有卫承宣,他是失去了至亲,还将踏上他十分抵触的那个地方。
长乐进宫,宫中自有宫人领路。
卫承宣不在乾清殿,而在他以前住在宫中的承宣殿。
承宣殿外侯着一大批的宫人,长乐很清楚,只要传位诏书公开,卫承宣的身份就完全不同了。
这个阵仗,显然是已经公开了。
这些人见了长乐也都毕恭毕敬的行礼,庆公公瞧见长乐便躬身快步过来,“奴才拜见王妃。”
“庆公公,我来见王爷。”
庆公公神色中满是担忧,“王妃快快进去吧,王爷他……”
长乐心中担忧,等不及听完庆公公说的话,提着裙摆快步走进了承宣殿。
徐瑾守在院中,看到长乐后行礼,伸手指的方向,长乐快步走在回廊之上,但总觉得走路的速度太慢,最后跑了起来,转过回廊,下了一段台阶,又往前走出一段,终于缓缓停下了脚步。
卫承宣站在院中,面前是一棵已经开满金灿花朵的腊梅。
长乐平复了气息上前,卫承宣转头看了她一眼,“这棵腊梅树是皇兄跟我一起种的。他说让我跟这棵树比着长,一定要健健康康长得又高又壮。”
“而且皇兄不允许宫里的工匠修剪这棵腊梅,就让它随意的长,想怎么长就怎么长。”
“我知道,皇兄不想修剪哪里是这棵腊梅树,而是我。”
“他说,只要他还活着的一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前几年也确实如此,我喜欢在边城,他就放我在边城,若非有一次回来瞧见他咯血,我都不知道他早就病了。”
“我母妃的事情你应当也听过一些,那时候母妃跟皇兄,还有另外一个人一起,三人好的像一个人似的。”
“所以那时候我看着你跟书烨还有怀玉一起,我就总是在想,母妃当初跟皇兄他们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我问过薛神医,他说皇兄的病是心病。我问过是什么心病,薛神医没说,但后来我知道了。”
“皇兄在外置了一个宅子,里面放着所有母妃生前用过的东西,还有母妃的画像。那个宅子是按照母妃以前住过的地方布置的,大到宅子的样式,小到一个碗一个茶杯,都是一模一样的。”
“那时我就知道,皇兄是相思成疾。”
“我不明白,喜欢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喜欢到那样的地步,对方死了他就病了。”
“我有时总是忍不住想,母妃当初将我托付给皇兄,是不是就是因为母妃知道皇兄是什么样的性情,她将我托付给皇兄,就是想用我拖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