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若是厉某猜得不错,真弓铎回到京城之后,必定又去劝说寿王将蒲本玉良叔侄召回京城。寿王猜忌真弓铎要与茅书生联手对付寿王府,对真弓铎心生忌惮,必欲除之而后快。只是京城龙蛇混杂,真弓铎又是扶桑国朝廷官员,寿王不敢在京城下手,惹来政敌围攻,只得忍耐了数月,待到真弓铎再次前往白莲山庄之时,寿王派出杀手,在途中下手害了真弓铎的性命。”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到这里,实在忍耐不住,抢着说道:“方才叶先生说茅书生这个家伙打算对咱们不利,蒲本玉良叔侄说不定也要对咱们下手,提醒厉大哥提防这两伙坏蛋。可是厉大哥却将话头岔开,说起真弓铎被人杀死之事。真弓铎虽然与白莲山庄和寿王府有极大的关联,可是与咱们眼下的危机干系不大,不晓得厉大哥突然提起真弓铎被杀之事,到底有何用意?” 叶逢春一心想要除掉茅书生和蒲本玉良叔侄,将白莲山庄据为已有,只是他知道只凭着自己手下数十名松鹤楼的伙计,要将茅书生和蒲本玉良叔侄两伙人除掉,势比登天还难。只有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出手相助,自己才有胜算。是以他绞尽脑汁,屡次劝说厉秋风先下手为强,杀掉茅书生和蒲本玉良等人。此前他尚没有把握说动厉秋风出手杀人,可是今日茅书生前来与三人见面,话里话外暗藏玄机,逼迫三人为他效力,将蒲本玉良一伙尽数杀掉。叶逢春知道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虽然年轻,但是颇为自负,绝对不会受人威胁,茅书生此举无疑是举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非倒大霉不可,是以他借机又提起除掉茅书生和蒲本玉良等人之事,盼着厉秋风能够点头答应。没想到厉秋风却将话头岔开,说起真弓铎被杀之事,叶逢春心中不解,分外焦急,却又不敢打断厉秋风的话头,只得装模作样地听厉秋风说话,心中仍然思忖如何才能说服厉秋风,是以厉秋风说的话他并未仔细思忖,不晓得厉秋风突然提起真弓铎被杀一事有何用意。待到慕容丹砚开口询问,叶逢春登时留上了心,转头向厉秋风望去,心中疑云大起。 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茅书生之所以不敢对蒲本玉良下手,并非是害怕蒲本玉良叔侄和进驻白莲山庄的百余名寿王府武士,更不会念及与四郡主的夫妻之情而不敢对寿王府诸人下毒手。他忌惮的是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寿王,惟恐寿王将茅家一族藏匿在白莲山庄之事泄露出去,被右大臣知道之后,茅家一族非得遭遇灭顶之灾不可。是以茅书生强忍怒气,任由蒲本玉良叔侄在白莲山庄之中为非作歹。不过茅书生畏惧寿王,寿王对茅书生也是颇为忌惮。他原本打算将白莲山庄收归自己麾下,以壮声势。茅书生说寿王觊觎白莲山庄的金银珠宝,或许也不是假话。只是寿王将蒲本玉良等人安插进白莲山庄之后,已经过了数年,蒲本玉良叔侄一无所获,寿王岂能不急?而且以寿王的智计,绝对不会将蒲本玉良叔侄安插进白莲山庄之后便即置之不理,他与蒲本玉良叔侄之间必定时常联络,对白莲山庄中的情形了如指掌。蒲本玉良将在山庄内外搜寻金银珠宝而不得的消息告知寿王,寿王无法再容忍下去,便即起了将白莲山庄夺为已有的心思。此前他已经怀疑真弓铎与茅书生暗中勾结,而且真弓铎知道寿王的秘密太多,寿王绝对不会让真弓铎活在世上。只是他还要利用真弓铎居中斡旋,与茅书生打交道,这才没有对真弓铎下毒手。”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也就是说,茅书生和寿王在真弓铎的引见之下互相勾结,初时都想着利用对方帮助自己成就大事,后来彼此之间生了龌龊,都想将对方赶尽杀绝,只是相互忌惮,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谁都不敢与对方翻脸。真弓铎游走于白莲山庄和寿王府之间,看似风险极大,其实这两伙人都不敢伤害真弓铎,免得猝然与对方翻脸,祸及自身。此番真弓铎被人打成重伤,拼命逃到谷口,最后不有等到前来接应的白莲山庄庄丁,惨死于官道之上,尸身又被大雪掩埋,可以说是下场凄惨。若是厉某猜得不错,对他下毒手的必定是寿王。寿王派人截杀真弓铎,摆明了要与茅书生翻脸,已经不再留丝毫余地,茅书生奸诈狡猾,岂能猜不出寿王的真意?他听咱们说真弓铎死在山谷左近,必定吓得魂飞魄散,知道寿王杀死真弓铎,已经决意与白莲山庄翻脸。寿王将白莲山庄的所在透露给右大臣也好,自己花钱收买大名出兵攻打白莲山庄也罢,茅家一族都面临着极大的危机,可以说是到了生死关头。茅书生知道情势不妙,为了能够全力迎战攻打白莲山庄的敌人,他须得先将盘踞在白莲山庄的蒲本玉良一伙尽数杀掉,免得敌军杀到山谷外面之时,蒲本玉良叔侄趁机在山庄内兴风作浪,到时茅书生腹背受敌,只怕难逃一死。是以茅书生铁了心要先将蒲本玉良叔侄除掉,可是并无把握,恰好咱们误打误撞来到白莲山庄,茅书生便起了借刀杀人之心,想要蛊惑扇动咱们与他同仇敌忾,让咱们帮助他除掉蒲本玉良一伙。” 叶逢春听厉秋风说到这里,一拍大腿,口中说道:“在下明白了!厉百户是说寿王府就要对白莲山庄大动干戈,茅书生知道大祸临头,这才想要先行除掉盘踞在白莲山庄中的蒲本玉良叔侄,从而免除后患,可以放心大胆地与攻至白莲山庄的敌人全力拼死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