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密道之中油灯火焰摇曳不停,洞壁之上人影幢幢,情形极是诡异。厉秋风虽然一直紧盯着叶逢春,但是一直留意四周的情形。他内功深厚,听到身后众伙计正在窃窃私语,有几人正在鼓动众伙计一起动手,要将他和慕容丹砚或擒或杀,救出叶逢春。厉秋风心中一凛,暗想这些伙计都是叶逢春的亲信,跟随他赴汤蹈火,共历艰辛,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方才慕容姑娘出手将叶逢春制住,众伙计虽然心中不满,可是事发突然,又忌惮慕容姑娘的武艺,这才不敢上前理论和阻拦。可是这些家伙大多是亡命之徒,一旦有人跳出来振臂一呼,他们群起而攻之,在这狭窄的密道之中,却也不好对付。何况这些人此前一直帮着我和慕容姑娘做事,算得上有几分交情,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将他们尽数斩杀,于心何忍?眼下绝对不能让叶逢春与咱们起了嫌隙,否则内讧起来,只能让敌人坐收渔翁之利。 念及此处,厉秋风沉声说道:“叶先生不必惊慌,厉某和穆姑娘绝对没有怀疑叶先生与这五个家伙有所勾结,只是事发突然,有许多难解之事,还请叶先生细说究竟。” 叶逢春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中越发坦然,不似方才那般惊慌,口中说道:“厉大爷知道在下绝对没有二心,在下感激不尽。先前咱们爬上山顶之时,那个家伙曾经对在下说过,山庄位于一处极隐秘之地,要前往山庄,须得走过一条幽深的山洞,要在下不必担心害怕。在下听了之后,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只是想到有厉大爷和穆姑娘撑腰,就算那个家伙另有图谋,咱们也不必害怕。是以听他说完之后,在下还笑着说道,既然这条密道如此要紧,不妨给咱们戴上头套,免得咱们知道了密道的所在,一旦将此事泄漏出去,只怕会惹出大麻烦。那个家伙连连摇头,声称密道幽深曲折,长达数里,即便是聪明绝顶之人,一旦走入密道,也绝对无法将密道的方位、走向记得清清楚楚。何况密道狭窄,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压根不必担心有敌人敢来围攻。是以到时只须跟随他穿过密道便可,不必多有顾虑。” 叶逢春话音方落,慕容丹砚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好大的口气!可笑,可笑。” 叶逢春陪着笑脸说道:“是,穆姑娘说得极是,那个家伙牛皮哄哄,着实讨厌。只是在下为了不让他起了猜疑之心,只得随声附和了几句。后来咱们到了那座石屋近前,那个家伙说石屋乃是山庄接待访客的所在,里面有庄丁镇守。因为庄主的朋友要到山庄做客,是以这几日有一位庄主手下的得力人物在此镇守,想要进入山庄,须得由那人来决定。其时在下打算将此事禀报给厉大爷和穆姑娘,只是那个家伙一再催促在下赶紧进入石屋,在下担心他起疑心,只得擅自进入石屋。走进石屋之后,看到里面站着一个像竹竿一般削瘦的和尚,此外还有四条汉子,手中握着长枪。在下见那个和尚形容古怪,心中惊讶,颇有几分畏惧。陪着在下走进石屋的那个家伙说这个和尚法号叫作通海,是山庄庄主最为倚重之人。他将在下编造的来历说给了通海和尚,通海和尚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打量了在下一番,突然开口问道,听说西海道汉临川左近有一座码头,乃是三不管的所在,码头上有一座松鹤楼大大有名,不知道阁下是否到过那里。 “在下听能通海和尚说完之后,随口答道,松鹤楼大名鼎鼎,我自然知道。只是话一出口,我才惊觉和尚问话之时说的乃是汉话,而我回答之时说的也是汉话。其时在下惊出了一身冷汗,知道和尚用汉话和在下说话,必定知道了在下的来历,若是隐瞒此事,只怕这个和尚不许咱们进入山庄。反正知道在下经营松鹤楼的扶桑人有许多,也不在乎多出他一个,是以在下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便是松鹤楼的楼主,姓叶,名逢春,此番为了采办货物,特意来到这里,谁知被大雪所困,东闯西绕始终走不出去,途中与这位朋友相遇,受他所邀来到这里,若是有冲撞之处,还请大和尚见谅。 “和尚听我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久闻叶大掌柜的威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叶大掌柜自承身份,没有半点欺瞒,可见大掌柜是一个心胸坦荡的好汉,对咱们白莲山庄也没有什么恶意……” 慕容丹砚听叶逢春说到这里,不等他将话说完,忍不住开口说道:“白莲山庄?那个和尚说是白莲山庄么?” 叶逢春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正是。听那个和尚提到山庄的名字,在下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在下在扶桑国住了十余年,可从来没有听说过白莲山庄的名头,但是这个和尚却对松鹤楼知道得清清楚楚,只怕他对松鹤楼另有所图。喜的是这里果然有一座山庄,咱们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在下思忖之际,那个和尚对陪着在下进入石屋的那个家伙说道,你陪着叶大掌柜缓缓而行,我先去见过庄主,将叶大掌柜光临白莲山庄之事禀报给他,再备好酒宴,为叶大掌柜接风。” 叶逢春话音方落,慕容丹砚抢着说道:“通海和尚与陪你进入石屋的那人说话,也是用汉话不成?” 叶逢春听慕容丹砚如此说话,心中一凛,暗想这个臭丫头处处寻找老子说话的破绽,自然还是对老子怀有猜忌之心。老子若是应对不善,只怕这个臭丫头会对老子不利。念及此处,叶逢春急忙陪着笑脸说道:“是在下没有说清楚。通海和尚与那个家伙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