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暗想怪不得柳飞烟曾经说过柳生宗岩之所以武功大进,除了他天资聪明,是一个练武奇才,又得到柳宗岩这等武学宗师亲自传授之外,还另有奇遇,这才能够练成一身惊世骇俗的绝顶武功。此前我还猜不到柳生老贼到底有何奇遇,今日听他如此一说,才知道所谓奇遇,便是他无意中遇到逃亡途中的伊贺家忍者,结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贼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部武功秘笈据为已有。他依照秘笈中记载的法子修习武艺,这才武功大进,力压森田小五郎等人,最后做了柳生一族的族长。 厉秋风想到这里,不由看了一眼柳生宗岩,暗想据说那部武功秘笈来自中土青龙寺,师父他老人家虽然隐居蜀中,不过对武林中的各门各派了如指掌,却从来没有提过青龙寺的名头。慕容秋水老先生是天下第一剑客,与官府和江湖中的黑白两道都有交情,他若是知道青龙寺的来历,必定会说给慕容姑娘知道。既然慕容姑娘压根不晓得青龙寺是何方神圣,想来慕容秋水老先生对青龙寺也甚是陌生。我在锦衣卫南镇抚司当差,虽然不能说将案牍库中的文书尽数看过,却也看过了大半。这些文书几乎囊括了武林中大大小小所有帮派,不记得其中提到过青龙寺的名头,可见这座寺院在武林之中默默无闻,即便藏有武功秘笈,多半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否则柳生老贼巧取豪夺得到这部武功秘笈,依照秘笈修习内功,应当如虎添翼,武功独步天下才是,可是老贼的轻功和剑术固然了不起,但是内功却并未练至化境,可见这部武功秘笈与少林寺、武当派等名门正派世代相传的武功相比,还是差得远了。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叶逢春接着说道:“柳生老贼说道,那时老夫虽然看出阁下是甲贺家武士的首领,但是并未想到多年之后阁下竟然能够成为甲贺家家主,否则当日老夫必定要将阁下留住,共饮一杯才是。阁下离开之后,想来记住了老夫的模样,以为老夫出手救人,必定与盗取武功秘笈之人是同党,那部武功秘笈最后自然落在老夫的手中。阁下猜到秘笈在老夫手中确实不错,但是老夫与伊贺家的忍者没有丝毫干系,阁下不必怀疑。” 柳生宗岩说完之后,只见望月藤之助神情古怪,叽哩咕噜说了几句扶桑话。叶逢春小声说道:“白衣老头说道,这些话都是你自说自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假话?柳生老贼接着说道,老夫已经将武功秘笈还给了你,若是我与伊贺家的忍者是同伙,又怎么会将秘笈交还给甲贺家?你若还是不信,你身边就有两个伊贺家忍者,尽管问问他们,是否识得老夫。” 厉秋风听叶逢春说到这里,这才想起松山一鹭不只带了许多身穿白衣的甲贺家武士,还有一些身穿黑衣的伊贺家忍者。此前他与自己见面说话之时,身后跟着四名刀客,两名刀客身穿白衣,另外两名刀客身穿黑衣,想来就是伊贺家的忍者。据说甲贺家与伊贺家势不两立,只是松田家花费巨金,雇佣两家的武功好手做了松山一鹭的贴身护卫,这才没有内讧。方才我一直盯着望月藤之助,竟然没有留意那两名黑衣刀客的动向。念及此处,他急忙转头搜寻,这才发现两名黑衣刀客站在数丈之外,远离望月藤之助一伙,一眼望去便知道他们对甲贺家众人甚是忌惮。 望月藤之助听柳生宗岩说完之后,转头看了两名黑衣刀客一眼,目光中尽是阴毒。他思忖了片刻,又将薄册子举在眼前仔细查看了一番,这才对柳生宗岩说了几句话。叶逢春一边听望月藤之助说话,一边小声说道:“白衣老头说道,你夺走了这部武功秘笈,这些年想来已经将秘笈中记载的武艺尽数练成,这才将秘笈还给甲贺家。凭心而论,你并非诚心诚意将秘笈还给甲贺家,是以甲贺家也无须对你感恩戴德。你可不要会错了意,以为就此可以施恩于甲贺家,让咱们甲贺家欠你的人情。” 叶逢春说到这里,看了厉秋风一眼,这才接着说道:“他妈的,这个白衣老头真是倒驴不倒架,明明打不过柳生老贼,还在这里虚张声势,胡吹大气。他越是如此说话,心中越是对柳生老贼极为畏惧,只能说大话吓唬柳生老贼,好给自己壮胆。” 叶逢春话音方落,柳生宗岩又开始说话。叶逢春一边紧盯着柳生宗岩,一边小声说道:“柳生老贼说道,他将秘笈还给甲贺家,原本就不是施恩于甲贺家,只是物归原主罢了。若是甲贺家不弃,他想与甲贺家结个善缘,不要生了嫌隙才好。” 厉秋风听叶逢春说到这里,心中一凛,暗想柳生老贼在中土为非作歹,结果被朝廷大佬利用,不只没有成就大事,反倒损兵折将,最后他手下的杀手死得干干净净,自己也险些命丧东辽县。眼下他已是孤家寡人,跟随咱们来到寒山渔村的百姓又都是老弱妇孺,压根不堪大用,柳生老贼若是想要东山再起,称雄扶桑,只能重新招兵买马。可是以他眼下的势力,要想召集人手,为他所用,谈何容易?听他说话,有意与甲贺家结交,难道这个老贼在中原吃了大亏,兀自贼心不死,竟然想要与甲贺家结盟,借助甲贺家的势力,再图霸业不成?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叶逢春接着说道:“白衣老头说道,咱们甲贺家虽然不是贵族,不过也算是扶桑国的望族,岂能自甘下贱,与不明来历之人结交?他妈的,这个老家伙当真嚣张跋扈,在柳生老贼面前如此说话,不怕柳生老贼一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