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逢春素知厉秋风之能,方才那番话只是为了在厉秋风和慕容丹砚面前表忠心罢了。若是真要让他手执火把引逗藏在树林中的弓箭手,只怕他当场便会吓得昏了过去。是以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叶逢春再未说话,而是悄没声地向后退走,躲到了一株大树背后,竖起两只耳朵,仔细倾听四周的动静。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虽然心中不安,却也知道厉秋风心意已决,自己若是不听他的吩咐,只能让厉秋风分心。是以她叮嘱厉秋风小心在意,便即退出三四丈外,倚靠在一株大树背后,右手拎着长剑,左手扣着一把银针,只待弓箭手现身,她便要助厉秋风将敌人尽数斩杀。 厉秋风听出慕容丹砚和叶逢春退出了数丈,这才对源美慧说道:“你跟着我慢慢向前走!我劝你不要捣鬼,否则人头不保。” 源美慧颤声说道:“厉先生放心便是,我绝对不会让先生为难。” 厉秋风冷笑了一声,并未再说,而是缓缓向后退走。源美慧察觉厉秋风用长刀在她脖颈上轻轻一拍,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恼怒,却又无力反抗,只得跟着厉秋风向前走去。两人走出了五六丈远,已然到了厉秋风先前掷出的那支火把坠落之处,厉秋风倏然收回了长刀,左手运指如风,接连点中了源美慧肩井、膻中等数处大穴。源美慧哼也没哼一声,便即向地上倒去。厉秋风抢上前去,左手揽住了她的纤腰,将她推到一株大树近前,随即又点了她双腿数处穴道。源美慧双腿被点中穴道之后,身子立时变得僵硬,如同僵尸一般倚靠在大树上,一动也不能动。 厉秋风将源慧推到树前,这才转身找到了先前掷出的那支火把,随即晃亮火折子将火把点亮,悄没声地退到源美慧身边,将火把插在源美慧倚靠的那株大树树干上,随即躲在树后,口中大声说道:“叶先生,劳烦你用扶桑话告诉藏在树林中的那个人,就说他们的同伙已经被我擒住,若是不想同伙丧命,须得立时现身,听凭咱们发落!” 叶逢春见厉秋风将源美慧当作诱饵,要逼迫藏在树林中的弓箭手现身,心中大喜,厉秋风话音方落,他便连声答应,随即说了几句扶桑话。只是叶逢春说完之后,四周仍是一片寂静,压根无人应答。厉秋风见此情形,左手倏然探出,解开了源美慧的哑穴,右手手腕翻转,用刀柄在源美慧腰眼上重重戳了一下。源美慧没有料到厉秋风如此不怜香惜玉,竟然对自己下手,觉得腰间疼痛难忍,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此时树林之中一片寂静,源美慧突然大声惨叫,着实让人心惊肉跳。慕容丹砚躲在一株大树背后,离着厉秋风和源美慧约有十余丈远,虽然有火把照亮,却也只能隐约看到源美慧的身影,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情。此时听到源美慧大声惨叫,慕容丹砚心中又惊又喜,暗想四周并无羽箭破空之声,想来是厉大哥出手,击打在源美慧身上,才会让她如此痛苦。如此看来,厉大哥并未被这个妖女的美色所迷惑,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间事了之后,我须得向厉大哥郑重赔罪,免得他以为我胡搅蛮缠,不识大体。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听厉秋风大声说道:“叶先生,劳烦你再用扶桑话告诉他们,若是还不现身,我便要将他们的同伙双臂斩落,让她生不如死,痛苦不堪!” 叶逢春将厉秋风的话用扶桑语说了一遍。只是他说完之后,树林中仍然是一片寂静,压根无人应答。慕容丹砚见此情形,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暗想厉大哥将话说得满了。他虽然武艺高强,却并非是一个嗜杀之人,除非对方是大奸大恶之徒,否则他绝对不会肆意杀人。若是弓箭手不肯现身,想来厉大哥也不会将源美慧双臂斩断。如此一来,敌人知道他只是虚张声势,压根不会害了源美慧的性命,对他的忌惮便少了许多,情势对咱们越发不利,这可如何是好 叶逢春老奸巨滑,虽然依照厉秋风的吩咐,将他的话用扶桑语说了出去,心中却是不以为然,暗想源美慧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在松田家并不招人待见。松田家的武士只是利用她接近梅大郎,伺机将梅大郎刺杀,推本溯源,对这个女子并不十分看重。此时源美慧的身份已经被咱们知道,对于松田家的武士来说,她已经没有什么用处。厉百户要用她来威胁藏匿在树林中的弓箭手,无异于痴心妄想。何况他扬言要斩去源美慧的双臂,若是弓箭手不肯现身,他总不能真得将源美慧的双臂砍下来罢如此一来,敌人越发认定了咱们是色厉内荏,更有把握对付咱们。厉百户虽然武艺高强,又极是聪明,不过毕竟年纪尚浅,处事不周,可惜,可惜。我须得想出一个主意,既能圆了厉百户的话,又能诱使敌人现身。 慕容丹砚和叶逢春心中焦急,都想帮助厉秋风摆脱困境。便在此时,只听厉秋风冷笑了一声,右手长刀举起,直向源美慧右肩砍了下去。火把光亮映照之下,只见长刀如雪,闪烁着让人心悸的寒光,自空中划出一道圆弧,直向源美慧右肩砍下。 慕容丹砚和叶逢春见厉秋风倏然出手,登时惊得目瞪口呆,知道厉秋风这一刀若是没有将源美慧的右臂砍了下来,敌人的气势必定越发猖獗。到了那时,情势越发不利,要想摆脱松田家兵马的围攻,势比登天还难。 眼看着厉秋风这一刀就要将源美慧的右臂砍落,只听“嗖嗖嗖”三声异响,三支羽箭从厉秋风前、左、右三个方向激射而至,分别射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