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逢春见厉秋风答应下来,如释重负,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天黑之后出发。在下已经挑选了七名信得过的伙计与咱们同行,他们备好了五驾马车,车上装载了干粮和应用物事。依照在下推测,若是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大约二十余日之后,可以到达寒山渔村。” 厉秋风听叶逢春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全仗叶先生主持此事,厉某感激不尽。” 叶逢春连连摆手,口中连说不敢。丁观一心盼着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尽早离开大船,他才能放心大胆地与扶桑商人交易,此刻看到叶逢春要亲自陪同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前往寒山渔村,暗想老叶为了拍姓厉的小子和穆丫头的马屁,这次真是下了血本。有老叶陪同,姓厉的小子和穆丫头必定以为得计,今晚便会离开码头。我顾忌这两人是锦衣卫,是以到了码头之后,一直不敢与同在码头的扶桑人交易。今晚这两个家伙离开之后,我便可以大显身手,将货物从舱底取出,到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必定能够赚得盆满钵满,发一笔横财。哈哈,哈哈。 只是丁观心中欣喜,脸上却故意装出颇为遗憾的神情,对厉秋风说道:“老叶为人精明,又与许多大名交好,有他陪同,厉大爷和穆姑娘必定能够马到成功。只是在下不能陪着两位同往,乃是一件极大的憾事。” 厉秋风听丁观说话,心中雪亮,暗想你带了许多货物到了这里,乃是为了大发横财。我和慕容姑娘离开码头,正是你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厉秋风心下虽作此想,脸上神情不变,口中说道:“丁先生留在这里接应,厉某和穆姑娘才能放心大胆做事。待到咱们将事情办妥之后,再赶回来与丁先生会合。” 四人又闲聊了几句,丁观要请厉秋风等三人一起饮酒庆贺,叶逢春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多谢丁先生的好意,只是今晚咱们便要出发,在下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就不在船上叨扰了。” 丁观听叶逢春如此一说,却也不好挽留,只得说了几句客套话。眼看着叶逢春就要离开,厉秋风沉声说道:“叶先生为咱们出了大力,厉某心中感激,无以为报,就让厉某送叶先生下船登岸罢。” 叶逢春听厉秋风说完之后,急忙摇头辞谢,厉秋风却坚持要将他送下大船。最后叶逢春没有法子,只得点头答允。厉秋风请慕容丹砚留在舱室歇息,自己和叶逢春一起走上了甲板。待到两人上岸之后,厉秋风这才压低了声音对叶逢春说道:“叶先生,向导真得失足摔死了么?” 叶逢春点了点头,口中说道:“这等大事,在下岂敢欺瞒大人?只是就算他没有失足摔入深沟,在下也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厉秋风听叶逢春如此一说,心中一凛,还没等他说话,只听叶逢春接着说道:“在下急着赶来拜见厉大人,便是因为那个王八蛋听扶桑人说过寒山渔村的详细所在之后,如同疯了一般,将二十两银子的定金还给在下,死活不肯前往。在下初时还以为这个王八蛋嫌酬金太少,故意做作,是以又拿出了五十两银子送给他。没想到这个王八蛋将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口中胡说什么那个地方是恶鬼的巢穴,万万不可前往,否则会被抽筋剥皮,死无葬身之地。” 叶逢春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在下找来的这名向导原本是一个山贼,积攒了一些银钱之后金盆洗手,靠着为商人引路赚了许多钱财,在这一带名气极大。此前在下也曾数次雇佣他帮忙带路,每次都将事情办得极为妥当。在下素知此人贪财,看他吓成如此模样,想来厉大爷要去的寒山渔村一定极为可怕。否则这个王八蛋绝对不会放着银子不赚,死活都不肯带路。 “在下思忖之时,这个王八蛋竟然丢下银子便跑,还打伤了两名拦阻他的伙计。在下心中着恼,要伙计将他捉住,拖到后院厢房之中打了一顿。这个王八蛋被打得皮开肉绽,只得答应为咱们带路。后来的事情在下方才已经说过了,这个王八蛋确实是自己失足坠入深坑摔死,并非在下有意杀他。” 厉秋风听叶逢春说完之后,暗想寒山渔村是柳生一族的老巢。当年柳生宗岩苦心经营,使得寒山渔村名声大振,周边各处村镇无不顺从,就连绿林山寨也不敢冒犯寒山渔村。后来柳生宗岩野心勃勃,不甘心在寒山渔村称王称霸,带着得力手下到扶桑国朝廷任职。只是这个老贼虽然武功高强,可是不懂官场权术,最后在朝廷失势,狼狈逃回寒山渔村。朝廷中的政敌不肯放过他,派出大军前往寒山渔村围剿,要将柳生一族尽数杀掉,斩草除根。柳生宗岩没有法子,只得带着族人逃离寒山渔村,最后潜入辽东,这才安顿了下来。叶逢春说那名向导知道寒山渔村的所在之后,立时吓得魂飞魄散,死活不敢带着咱们前去。想来柳生宗岩带领族人逃走之后,扶桑国朝廷大军杀入寒山渔村,将没有逃走的村民尽数杀死,使得左近村镇的百姓吓破了胆,编造出种种可怕的传说。多年之后,恐怖的传说到处流传,扶桑人才会对寒山渔村谈之色变,死活不敢靠近。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叶逢春接着说道:“在下仔细回想那个王八蛋的模样,猜测寒山渔村必定有古怪,厉大人初次来到扶桑国,人生地不熟,若是贸然前往,只怕会有许多不便。是以在下决意陪着厉大人同去,若是遇到什么古怪事情,在下也许能帮上一些忙。” 厉秋风听叶逢春说完之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