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话音方落,电光石火之间,岩石上那朵莲花突然幻化成一张巨大的鬼脸,张开血盆大口,从岩石上飞起,直向厉秋风扑了过来。厉秋风大惊失色,右手向腰间一探,想要拔出绣春刀抵挡。只是右手伸了过去,却摸了一个空,低头望去,腰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绣春刀?此时鬼脸已经扑到他的头顶,两排尖利的牙齿径直咬了下来。厉秋风只觉得眼前一黑,心中惊骇,不由大叫了一声,脚下瞬间裂开了一个黑色大洞,身子直向洞中坠落。只听“扑通”一声响,他茫然睁开了眼睛,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躺在地上。 厉秋风心中惊骇,左手在地上一拍,身子借力弹了起来,稳稳地站在了地上,这才定睛向四周望去,发觉自己仍然站在舱室之中,方才做了一个恶梦,从床上摔到了地上。此时桌子上的油灯已将燃尽,屋子变得黯淡阴晦。 厉秋风长出了一口气,思忖了片刻,这才走到桌前,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随后一饮而尽。他坐在一张椅子上,仔细回想白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心中暗想,此次来到扶桑,是要找到柳宗岩前辈的遗骸,顺便打探扶桑国内的情形,其他事情不必理会。可是白天我和慕容姑娘站在大船上之时,慕容姑娘一时不慎,与平旭成的手下起了冲突,惹出了松鹤楼中一场混战。此事与其实与咱们压根没有干系,可是我任由慕容姑娘莽撞行事,实属不该。方才做了一场恶梦,或许真是师父大显神通,以梦中的恶魔警示于我,要我不被世间万相蒙住了眼睛,须得小心行事,方能不被敌人所乘。 厉秋风思忖良久,这才吹熄了油灯,和衣躺在床上,收慑心神,吐纳呼吸,片刻之后便即沉沉睡去。待到他醒来之时,估摸着外面已是天光大亮,这才起身下床,在舱室之中将玄虚刀法使了一遍,只觉得通体舒泰,心中颇为快意。待到他收刀歇息之时,丁观亲自将早饭送来,笑着说道:“老叶一早便派人来到码头,又接走了十六名扶桑人。如此看来,午时之前,剩下的扶桑人必定能够尽数下船上岸。” 厉秋风听丁观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夸赞丁观办事得力。丁观谦逊了几句,笑着说道:“老叶这个家伙是一个铁公鸡,平日里要占他的便宜,势比登天还难,没想到他此次为厉大爷办事,尽然能够如此尽心竭力,实属难得啊。” 厉秋风听丁观如此一说,心中一凛,暗想丁观如此说话,难道看穿了叶逢春的身份不成?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中颇为忐忑,只听丁观接着说道:“想来老叶看出厉大爷气度不凡,武功天下无敌,这才想要巴结厉大爷,引为强援。厉大爷有所不知,扶桑国内乱不断,山贼海盗极为凶悍。老叶在这里经营了十余年,积攒下了万贯家财,生怕被山贼海盗惦记,时时想要请能人异士帮忙。此次他为厉大爷出力,多半是想招揽厉大爷做他的护院武师。嘿嘿,老叶若是知道厉大爷是锦衣卫,只怕立时会吓得昏了过去。” 厉秋风听丁观如此一说,知道他并不知道叶逢春的身份,这才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叶先生富甲一方,若是他要请厉某帮忙,说不定会拿出几千两银子做酬金,倒也是一件好事。” 丁观知道厉秋风故意说笑,有心凑趣,笑嘻嘻地说道:“厉大爷不晓得老叶的性子。他是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要让他乖乖地掏出一大笔银子,势比登天还难。” 两人谈谈讲讲,不知不觉之间已过去了半个多时辰。此时慕容丹砚来找厉秋风说话,丁观借机告辞,走出舱室之时,将舱门紧紧关上。慕容丹砚听得丁观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之中,这才对厉秋风说道:“丁观说平旭成不敢卷土重来,到码头来找咱们报仇,不过我心中着实不安。不如我到岸上转上一圈,看看有没有平旭成的手下窥伺在侧。” 厉秋风知道慕容丹砚一心想要与平旭成一伙大战一场,不过他不想节外生枝,是以慕容丹砚说完之后,他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咱们此次来到扶桑,是要将这些扶桑人送回寒山渔村,找到柳宗岩前辈的遗骸带回中原好生安葬。至于平旭成一伙人是善是恶,与咱们压根没有干系,何必与他纠缠不清?”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虽然心中兀自不服,却也不敢多说,只得点了点头。厉秋风见慕容丹砚神情黯淡,知道她心中不快,急忙岔开话头,向慕容丹砚讨教起剑道来。慕容丹砚这才将平旭成抛诸于脑后,与厉秋风比比划划,讲起剑道来头头是道。厉秋风与慕容丹砚谈论剑术,并非打算窥探慕容家世代相传的厉害武功,只是他知道慕容丹砚喜好武学,只有自己向她讨教武功,才会让她忘记不快。两人口中谈论,手上比划,不知不觉之间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厉秋风兴之所至,在慕容丹面前演练了一套太极拳。只是招数和力道独出心裁,与武林中流传的太极拳功夫全然不同。慕容丹砚虽然武功远不及厉秋风精纯,不过于武学一道见识非凡,看到厉秋风使出的拳招虽然缓慢异常,可是每一招每一式使将出来,隐隐有龙吟虎啸之声,心中佩服,忍不住拍手说道:“厉大哥,你这套太极拳极是了得,只怕武当派顶尖高手使出的太极拳功夫也比不上你!”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姑娘谬赞,厉某愧不敢当。武当派是玄门正宗,门中高手如云,尽得张三丰祖师真传,使出的太极拳功夫天下无敌,岂是厉某这等野路子可比?厉某使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