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思忖之际,白衣人已经爬到了岸上。只见他全身衣衫湿透,竖着的发髻也耷拉了下来,如同落汤鸡一般,模样既狼狈又滑稽。慕容丹砚见此情形,心中好笑,只是生怕厉秋风责怪,这才强自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白衣人站在岸边,抬头望向站在船头的厉秋风等人,虽然目光兀自阴毒,可是神情惊恐,再也没有方才那般凶残的气势。方才他在码头上耀武扬威,吓得众人四散逃开,后来他被厉秋风用竹竿打落海中,只是电光石火间的事情。其时码头上的众人正在四散奔逃,压根无人看清楚白衣人是如何坠入海中。是以众人不晓得是厉秋风下手将白衣人打落海中,看到白衣人模样狼狈,纷纷躲在远处,对着白衣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无人留意大船上的厉秋风等人。 白衣人虽然神情惊恐,不过一直恶狠狠地盯着大船,似乎要将厉秋风等人的模样牢记在心中。厉秋风见他如此模样,右手抬起,做了一个虚劈的手势。白衣人见厉秋风威胁自己,心中惊恐,缓缓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一栋宅子门前,左手向怀中伸去。只是他摸索了半晌,脸色越发难看,最后变得十分沮丧,将左手又收了回来。 慕容丹砚见此情形,心中不解,转头对厉秋风说道:“厉大哥,这个家伙在捣什么鬼?看他伸手在怀中摸来摸去的模样,倒像是在身上挠痒痒,难道他身上生了痱子不成?”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若是厉某猜得不错,他是想掏出哨子一类的东西,向同伙发出信号,要他们赶来助拳!只是方才他坠落海中,连手中的长刀都沉入海底,想来将用来召集同伙的东西也丢在了海中。”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心中大喜,暗想这个家伙嚣张跋扈,必定不是好人。我早已打算将他一剑杀掉,偏偏厉大哥不许我动手,只能强自忍耐。不过他若是召来同伙大举围攻,厉大哥必定会出手反击,我就可以出手打上一架了!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见白衣人侧着身子,一步一步向北挪去。慕容丹砚笑嘻嘻地说道:“这个家伙怎么横着走,像极了一只大螃蟹。” 慕容丹砚话音方落,丁观陪着笑脸说道:“依在下看来,这个家伙多半担心厉大爷出手杀他,不敢背对着咱们,这才横着行走,打算逃离此地。” 码头上的众人见白衣人如此模样,也都大感好奇,纷纷对着他指指点点。只是害怕白衣人出手打人,看到他离得近了,便即纷纷退开。如此一来,众人只顾着盯着白衣人,压根无人望向厉秋风等人乘坐的大船。 白衣人双眼紧盯着厉秋风等人,侧着身子一步一步向北挪动。待他走出了七八丈之外,离着大船已经远了,这才转过身子,便要向北狂奔。 只是白衣人刚刚转过了身子,厉秋风看准了时机,右手一挥,扣在手中的三枚铜钱激射而出,直向白衣人飞了过去。白衣人极为小心,以为自己离得大船远了,厉秋风等人再有神通,也绝对伤不到自己,这才转身逃走,却没有料到厉秋风有此手段,刚刚跑出了三四步,右腿膝弯、后腰正中央、后背大椎穴三处突然酸麻惊心,全身力气瞬间消失,一头栽倒在地上,登时晕了过去。 慕容丹砚和丁观没有想到厉秋风会出手打倒白衣人,心中都是一惊。还没等两人开口说话,厉秋风嘿嘿一笑,口中说道:“这个家伙已经与咱们朝了相,若是他跑回去召集同伙与咱们为难,只怕又要另生枝节,耽误咱们的大事。厉某用铜钱封了他三处穴道,即便有武林高手要解开他的穴道,至少也要花费六个时辰。我倒要看看这个家伙的同伙到底是什么人,是否有意与咱们为难。”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这个家伙的同伙到了之后,必定要将他救走。到时厉某暗中跟随,打探消息,若是与咱们无关,自然最好。若是有人打算暗中对付咱们,嘿嘿,那就别怪厉某手下不留情了。” 厉秋风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丁观见厉秋风神情阴冷,饶是他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心中也是一凛,想到先前看到厉秋风斩杀强盗的情形,暗想姓厉的明面上谦逊隐忍,可是一旦出手,可以说是狠毒无比。此人不愧是阳震中的亲信,凶残狠毒之极,我须得小心应付,免得祸及自身。 丁观思忖之际,厉秋风转头对站在桅杆下的两名船夫说道:“劳烦两位老兄将船板搭好,我要到码头上走一遭。” 两名船夫急忙跑了过来,将放在船舷边的一块船板抬了起来,直向码头上推了过去。待到船板搭好之后,厉秋风正要登上船板,慕容丹砚突然开口说道:“厉大哥,我和你同去。”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厉某上岸,并非是要与人厮杀,只是去打探消息罢了。慕容姑娘还是在船上稍候,不必下船。” 慕容丹砚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在船上住了几日,烦也烦死了。厉大哥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惹事。” 慕容丹砚一边说话,一边将长发挽了起来,又从怀中掏出一根布条将长发束好,瞬间从一个娇美少女变成了一个清秀后生。厉秋风没有法子,只得点了点头,转头对丁观说道:“丁先生,我和穆姑娘到岸上转转,劳烦丁先生守在船上,若是有什么事情,由你自行处置。” 丁观陪着笑脸说道:“厉大爷尽管放心便是,在下一定谨记厉大爷的吩咐。” 以厉秋风和慕容丹砚的武功,只须轻轻一跃,便可从大船船头跃到码头岸上。只是此时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