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虽然一直侧耳倾听灰衣老者说话,但是对他所说之事并未深信。待到灰衣老者提到包熙嗅到一阵异香,脑袋变得昏昏沉沉,两人心中都是一凛,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想到了“迷魂烟草”四个字。 只听布衣老者接着说道:“华服女子说完之后,便即转身向门口走去。八名女子分为两队,居于包熙左右,人人手中提着灯笼,引着他向前走去。包熙见华服女子走路之时脚步轻盈,身子犹如风中浮萍,说不出的风流可爱,心中暗想,这名女子衣饰华贵,其余八名白衣女子也均非庸脂俗粉,他们的主人必定是大贵之人,说不定是告老还乡的大官。我须得好生与之结交,但愿就此咸鱼翻身,从此飞黄腾达,高官得做,骏马得骑!。 “念及此处,包熙心中惊喜之极,早将躺在火堆旁边沉沉睡去的冷林抛在脑后,甚至还担心将冷林惊醒,他会死皮赖脸和自己一起去见贵人。好在冷林喝得酩酊大醉,压根没有觉察众女来而复返。包熙长出了一口气,在八名白衣女子的环绕之下,跟在华服女子身后,摇摇晃晃走出大殿。 “包熙跟随华服女子走出大殿,只见院子中灯火通明,竟然站着数十名锦衣人。此时他的心思全在升官发财之上,全然没有想到荒山破庙之中,怎么会出现这么多衣着华贵之人。 “华服女子将包熙引入院子,早有四名锦衣人迎上前来,齐齐跪在华服女子面前,恭迎她和包熙。华服女子微微一笑,右手轻轻一摆,四名锦衣人站起身来,垂手退到一边。这时又有一名身高八尺的大汉牵来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径直走到华服女子和包熙面前。华服女子对包熙说道,请包先生登车罢。 “包熙见此情形,心中越发认定华服女子的主人乃是一位了不起的贵人。想到自己就要攀上高枝,从此飞黄腾达,包熙欣喜惹狂,压根没有想到眼前种种情形极为诡异,在两名锦衣人的搀扶之下,得意洋洋地钻入车厢之中。 “包熙站在车下之时,看到这辆马车车厢不小,待他进入车厢之后,这才知道车厢里面比他在外面看到的还要大。车厢中铺着厚厚的大红地毯,地毯上摆着一张紫檀木桌子,桌子上面放着八色点心和四盘果物。桌子四周摆放着松软的锦绣垫子,厢壁和棚顶以厚毡衬底,一眼望去极为华贵。车顶悬着一盏形状奇古的灯台,上面点着一根红色粗烛。四周厢壁上钉着数盏油灯。蜡烛和油灯将车厢之内照得亮如白昼,更显得车厢内的陈设豪华之极。 “包熙坐在软绵绵的锦垫之上,心中越发得意。便在此时,马车缓缓向前走去,而车厢内甚是平稳,几乎感觉不出马车正在向前移动。包熙心中暗想,见到贵人之后,我须得小心应付,尽力巴结,既能让他听得舒服,又不会让他以为我另有所图。这些大富大贵之人,无一不是人精,我须得谨慎应对,方能让他助我一臂之力。 “约摸过了一柱香工夫,马车慢慢停了下来。片刻之后,车厢木门被人拉开,车外有人恭恭敬敬地说道,请先生下车。包熙走到车厢门口,只见车下站了四名锦衣人,正自垂手侍立。看到包熙走了出来,早有两名锦衣人抢上前来,分立在车门左右,伸手将包熙搀扶着走下车厢。包熙刚刚站稳了身形,那名华服女子已然走到他身前,口中说道,请包先生随妾身去见过家主。 “华服女子一边说话,一边向包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包熙点了点头,跟在华服女子身后,直向左首走去。待到绕过马车之后,看到眼前的情形,包熙大吃一惊,不由停下了脚步,身子微微颤抖了几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虽然仍是夜晚,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轮明月升了起来,将大地照得一片光明。包熙看到眼前是一片极大的空地,地面铺着青砖,百余丈外立着一座规模庞大的宫殿。四周站立着无数军士。这些军士身上盔明甲亮,手中握刀执枪,一个个神情庄严,甚是威武。”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布衣老者说到这里,不约而同地想到在虎头岩下静心寺中陷入妖僧姚广教布下的迷魂大阵,于幻境之中进入京城皇宫,看到无数军士列阵于皇宫大殿之前。慕容丹砚压低了声音对厉秋风说道:“厉大哥,包熙稀里糊涂闯入荒山破庙之中,又看到如此诡异的情形,是不是也和咱们在静心寺中一样,陷入到幻境之中?” 厉秋风摇了摇头,思忖了片刻,这才对慕容丹砚小声说道:“此人说话云山雾罩,不晓得有何用意,咱们须得小心应付。至于包熙看到的种种古怪情形,似乎与咱们在静心寺中的遭遇有几分相似,但是到底是不是陷入迷魂大阵,眼下厉某也无法判断。” 两人说话之际,只听灰衣老者接着说道:“包熙原本以为请自己来的贵人是华服女子的夫君,此人多半是一位致仕的官员,只是他没有想到眼前竟然出现了如此一座巍峨的大宫殿,以规模而论,甚至比京城的紫禁城还要大。厉秋风见此情形,惊得目瞪口呆,正自不知所措之时,却见一名头戴乌纱,身穷黄衫的少年跑了过来。包熙见这人衣衫古怪,心中暗想,我在梁州之时,曾经看过傀儡戏,其中多有前朝宫廷故事。眼前这人穿着黄色衣衫,一望便知是宫中的黄门太监,民间百姓暗地里称之为小黄门。这些小黄门一向在皇宫中服侍皇帝,怎么今日会在这里现身? “包熙越想越是不解,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