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老翁山为何会发生那么多怪事,着实让人不解。但愿锦衣卫炸塌了大石洞之后,能将耶律倍陵墓中的机关消息尽数毁了,使得那里不再闹鬼。否则日后百姓无意之中闯了进去,非得惹出大祸不可。” 两人谈谈讲讲,倒也并不寂寞。便在此时,只听得舱室外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自甲板上踩着木梯急匆匆地冲入船舱之中。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心中一怔,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站起身来。慕容丹砚小声说道:“眼下已近申时,天色将黑,这人慌慌张张地跑进船舱,难道甲板上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厉秋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侧耳倾听,只听得脚步声到了船舱右首不远处便即停了下来。厉秋风心中暗想,依照脚步声判断,这人跑到丁观的舱室门口停了下来。难道真如慕容姑娘所说,甲板上发生了大事,船夫特意跑来向丁观禀报不成?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得舱室外面又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听声音不只一人,正从丁观居住的舱室方向传了过来。厉秋风对慕容丹砚小声说道:“若是有大事发生,丁观一定会来找咱们商议。若是他并未来找咱们,而是自顾自地走上甲板,便不会有什么大事。” 慕容丹砚点了点头,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只听得杂乱的脚步声走过厉秋风居住的舱室,直向甲板上走了过去。慕容丹砚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看来没有什么大事,咱们可以放心了。” 两人坐下之后,又谈论起无有录中记载的几件怪异之事。正说得兴起之时,厉秋风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说道:“外面有人到了!” 慕容丹砚一怔,凝神静听,这才听到门外确实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她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伸手向腰间探去,却摸了一个空,想起自己来找厉秋风说话,自然不会带着兵刃,长剑放在自己的舱室之中。慕容丹砚心下暗想,这人有意掩藏脚步声,悄悄到了厉大哥的舱室之外,多半不怀好意。船上诸人之中,只有费家父子身负武功。不晓得悄悄走来这人,是费良还是费义。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有人在舱室门上轻轻敲了两下,紧接着门外传来费良的声音:“请问厉大爷在不在?”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一般心思,以为门外那人悄悄逼近,必定图谋不轨,没想到门外那人竟然是费良,心中一凛。他思忖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沉声说道:“是费先生么?” 厉秋风话音方落,只听费良在门外说道:“正是在下。在下有要事与厉大爷商量,不晓得厉大爷是否肯接见在下?” 厉秋风向慕容丹砚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莽撞行事。慕容丹砚点了点头,双眼紧盯着门口。厉秋风沉声说道:“请费先生进来说话。” 厉秋风说完之后,只听“哗啦”一声轻响,舱门已然被人拉开,费良走了进来,伸手将舱门关紧,这才走到厉秋风面前,拱手说道:“在下参见厉大爷。” 厉秋风拱手还礼,口中说道:“费先生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 费良摇了摇头,脸上现出紧张的神情,口中说道:“方才跟在咱们后面的第二只大船用灯笼发来消息,说是船舱底部漏水,无法再向前航行。船夫将此事禀报给丁大爷之后,丁大爷下令船老大降帆停船,要去接应受损的那只大船。” 厉秋风听费良说完之后,心下一惊,暗想阳震中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要登州卫指挥使挑选三只大船押送扶桑人,必定会派出手下的锦衣卫仔细查验大船,绝对不会挑选有隐患的大船送到东安城。可是此时大船漏水,难道中间出了什么纰漏不成? 念及此处,厉秋风脸色阴沉不定,口中说道:“若是将漏水大船上的扶桑人尽数移到咱们这只大船之上,坐视那只大船沉没,只怕咱们船上的粮食和清水不足,非得遇上大麻烦不可。这可如何是好?” 费良脸色铁青,口中说道:“费良以为此事颇有蹊跷,只怕最大的麻烦并不是粮食和清水不足,而是那只大船上出了大事。” 厉秋风心中一凛,看了费良一眼,口中说道:“愿闻其详。” 费良思忖了片刻,这才对厉秋风说道:“当日咱们从东安城码头扬帆出海之前,在下曾经与四个犬子暗中约定,若是各自船上生了什么变故,须得互相传递消息之时,不只要在桅杆上悬起灯笼,还要在船舷上点起七支火把。若是只用灯笼传递消息,而没有点起火把,则是船上生了变故,无法传递真实的消息。方才船夫看到那只大船桅杆上悬着的灯笼传来消息,说是大船舱底漏水,请救其他大船施救,立即向丁大爷禀报。在下随丁大爷到甲板上察看情形之时,发现那只大船只用灯笼传递消息,船舷上并未点起火把,心知有异,便将此事禀报给了丁大爷。丁大爷拿不定主意,便要在下前来见过厉大爷,请厉大爷决断。” 厉秋风听费良说完之后,心中暗自佩服费家父子想得周到。他思忖了片刻,对费良说道:“好罢,厉某和你一起到甲板上去与丁先生会合,商议如何处置引事。”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跟随费良走上甲板,四周已是暮色沉沉,大船的船帆已然降下一半,虽然仍在缓缓前行,比此前已然慢了许多。厉秋风向船尾望去,隐约可以看到后面两只大船的影子,却看不到最后一只大船在什么地方。 丁观见厉秋风等人走上了甲板,急忙迎上前来拱手说道:“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