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尼说到这里,脸露出了笑容,向着厉秋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厉秋风急忙摇了摇头,拱手说道:“妙慧大师是出家修行之人,晚辈不能打扰大师清修,是以还是在院外恭候为好。晚辈斗胆,想请妙慧大师移步院中,劳烦大师前去禀报一声。” 中年女尼听厉秋风如此一说,知道他为人持重,担心进入永泰寺群尼的下榻之处,不免惹人闲话,这才不肯进院。女尼心下暗想,怪不得师父她老人家屡次夸赞这位厉大侠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看他如此言行,便可知道他不只武功高强,而且心思缜密,做事谨慎。这些年我跟随师父行走江湖,见过不少成名的武林豪杰,可是与这位厉大侠相比,他们并不见得有多高明。 念及此处,中年女尼微微一笑,口中说道:“既然如此,请厉大侠稍候片刻,贫尼这就去请师父前来相见。” 厉秋风拱手说道:“那就有劳大师了。” 中年女尼带着两名弟子快步走回屋中,厉秋风独自站在院门外等候。片刻之后,只听得脚步声响,却是妙慧大师带着慕容丹砚从屋中走了出来,不过群尼却并未跟在两人身后。厉秋风见妙慧大师到了,急忙躬身施礼,恭恭敬敬地说道:“晚辈拜见大师。” 妙慧大师笑着说道:“厉大侠不必多礼。贫尼方才听慕容姑娘说了昨夜的事情。倭寇狼狈败退,东辽县得以保全,厉大侠居功甚伟,日后必定能够名动江湖,成为一代大侠。” 厉秋风听妙慧大师如此夸赞自己,心下颇为尴尬,急忙摇头说道:“大师谬赞,晚辈愧不敢当。倭寇不过是蕞尔小国,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图谋颠覆天朝国,无异于自取死路。即便晚辈不在此地,倭寇的阴谋也绝对不会得逞。至于扬名江湖,晚辈从来未有此等妄想。”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眼下倭寇已经逃走,官兵云集于东辽县,此间已无大事,不知道妙慧大师有何打算?” 妙慧大师听厉秋风说完之后,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贫尼此行是为了寻找慕容姑娘,恰好遇了倭寇侵扰之事。贫尼虽然是方外之人,只是除魔卫道,乃是释门弟子的本分,自然不能坐视倭寇逞凶。既然倭寇已经败退,贫尼须得尽快回转千山,与留在那里的弟子会合,早日返回永泰寺。” 妙慧大师说到这里,转头看了慕容丹砚一眼,嘴角微微挑起,脸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对厉秋风接着说道:“贫尼原本打算将慕容姑娘带回中原,不过她此次离开慕容山庄,便是为了寻找厉大侠。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慕容姑娘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竟然于万千人之中,在几千里之外的辽东与厉大侠相遇,岂不是天公作美?她已与贫尼说过,要与厉大侠同行,自然不能与贫尼一同回转中原。今日贫尼与厉大侠和慕容姑娘就此别过,日后若有机缘,两位到少室山一游,贫尼和掌门师兄必定倒覆相迎。” 厉秋风听妙慧大师如此一说,知道慕容丹砚必定已经将两人之事说给了她。自己原本打算请妙慧大师将慕容丹砚带回中原,可是戚九泄漏自己的打算在先,妙慧大师良言相劝在后,若是自己还想着要与慕容丹砚分开,不只让慕容丹砚恼火和寒心,也辜负了戚九和妙慧大师的好意,岂不是太过不知好歹?念及此处,厉秋风心意已举,拱手说道:“多谢大师关照。日后晚辈和慕容姑娘若是前往少室山,必定前往贵寺拜见各位大师。” 妙慧大师听厉秋风一口答应下来,心下颇为高兴,笑着说道:“方才锦衣卫已经给咱们送来了饭食。难得他们想得周到,送来的竟然是素斋。大战之后,也不晓得他们是从哪里弄来了白菜、木耳等物。贫尼原本打算吃完饭后立刻动身,尽快离开东辽县,不过听慕容姑娘说官兵的首领与厉大侠似乎颇有嫌隙,或许会对厉大侠不利。若是要贫尼相助,厉大侠尽管说出来便是。” 厉秋风听妙慧大师说完之后,知道她担心冯彦卿和张贵与自己为难,想要留下来帮着自己对付冯、张二人。他思忖了片刻,这才沉声说道:“倭寇虽然败走,但是官兵云集于东辽县,却也不是什么好事。大战之后,官兵失了约束,有时比强盗还要坏。大师乃是世外高人,看到这些粗鲁之辈胡来,必定心下恼火。不如尽快离开此地,免得心中生气。眼下锦衣卫就在庄子之中,官兵统兵大将虽然对厉某颇为不屑,不过有锦衣卫在此,他们也不敢坑害晚辈,请大师放心便是。” 妙慧大师点了点头,口中说道:“贫尼以前听说过锦衣卫的种种传说,以为他们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想着有朝一日遇到锦衣卫行凶,必定要出手惩戒。不过这几日与锦衣卫并肩御敌,才发现这些人并非传说中的那般可恶。厉大侠有锦衣卫相助,想来官兵不敢暗中下毒手。不过贫尼以为冯大人和张大人都不是好相与之辈,即便有锦衣卫帮忙,厉大侠也要小心提防,免得遭了小人暗算。”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这才与妙慧大师告别。妙慧大师笑着说道:“两位离开之后,贫尼也要带着弟子们回转千山,就不去与两位告别了。” 厉秋风拱手说道:“冯彦卿是百战名将,此番率领山海关的官兵赶到辽东赴援,一路必定埋伏了许多小股官兵,以防倭寇骚扰粮道。官兵外出征战之时,抢掠百姓钱财乃是家常便饭。是以大师回转千山,若是沿着官道行走,多半会与官兵相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