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听厉秋风说完之后,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在下也不晓得许大人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在下听那位前去校军场传令的锦衣卫说过,许大人已经命人杀掉了蒋师爷,眼下在城南主持建造城墙的许大人的心腹。”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王小鱼听戚九说蒋师爷被杀,心下大惊,不由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戚九接着说道:“依照眼下的情形来看,许大人要蒋师爷带着百姓建造城墙之时,便已存了杀心。只是因为蒋师爷在城中人脉甚广,不得不利用他来驱使百姓筑城。而且许大人还打算利用蒋师爷向扶桑人传递假消息,让倭寇以为咱们打算死守城池,压根没有出城攻击扶桑人的打算。如此一来,扶桑大军便可以放心大胆地从大水沟进入大石洞中的水潭,不必攻打县城。只是在下也想不明白,为何许大人会突然翻脸,派人将蒋师爷杀掉。” 厉秋风听戚九说完之后,心下百思不得其解,脸色颇为难看。戚九接着说道:“厉大哥,许大人已然发下号令,正所谓军令如山,在下须得带着义民尽快赶到北城。眼下大战在即,厉大哥和两位姑娘千万小心。” 戚九说完之后,向着厉秋风拱了拱手。厉秋风皱着眉头说道:“厉某此番离开王家庄,原本打算到海边去打探消息。不过听戚兄弟说许大人已将蒋师爷杀掉,此事太过古怪,须得去向许大人询问明白。眼下倭寇即将杀到,他们岸之后到底要做什么,咱们压根不知道。戚兄弟到了北城之后,千万小心,不可马虎托大。”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看了站在远处的那些义民一眼,这才接着说道:“戚兄弟手下虽然有六七百名义民效力,不过这些百姓毕竟只操练了数日,从来没有在疆场征战过,想要靠着他们与倭寇大战,那是想也休想。若是情势不妙,戚兄弟好自为知。” 戚九听厉秋风说话,心下暗想,我挑选的这些百姓都是精壮汉子,这两日他们操练得甚是辛苦,已然进退有序,虽然与官兵中的精锐相比尚有许多不足,不过与东辽县知县衙门那些公差捕快相比,要强过许多。许鹰扬要我带着这些人守城,倭寇若是攻城,咱们居高临下,大占便宜。厉大哥虽然武功高强,不过太过谨慎,看不起这些百姓,只怕大大的错了。带兵大仗着,若是只守正而不用奇,如何能打胜仗? 戚九心下虽作此想,不过并未说话,只是向着厉秋风拱了拱手,便要转身回去招呼众百姓。慕容丹砚急忙开口说道:“戚公子,你不带着小鱼妹妹同去么?” 戚九一怔,不由看了王小鱼一眼,只见她低垂着脑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戚九心下一动,暗想厉大哥武功远胜于我,若是王姑娘留在他身边,自然要稳妥得多。念及此处,他正要开口说话,只听厉秋风抢着说道:“戚兄弟,你身边虽然有许多义民,不过这些人毕竟没有练过高深武艺,与戚兄弟也只相识了数日,若是与倭寇混战起来,这些人未必能保得戚兄弟周全。戚兄弟是主将,须得有可靠之人在身边守卫。王姑娘聪明伶俐,又与戚兄弟一起在校军场操练过义民,由她陪在戚兄弟身边,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王小鱼没有想到厉秋风竟然会为自己说话,心下又惊又喜,不由转头向厉秋风望去,目光中尽是感激之意。 戚九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却也不好再推辞,又转头向王小鱼望去。王小鱼脸微微一红,对慕容丹砚说道:“慕容姐姐,你和厉大侠多多保重。待到咱们打跑了倭寇之后,你一定要传授给我武艺才好。” 慕容丹砚听王小鱼如此一说,心中突然涌起了不舍之意,暗想眼下情势危急,虽说厉大哥已收服了绿林群盗,只是倭寇一直没有露面,是否能将倭寇挡在东辽县城,眼下殊未可知。依照厉大哥和戚九的脾气,就算打不过倭寇,他俩也绝对不会逃走,势必要战死在王家庄和东辽县城。厉大哥若不肯逃生,我又岂能独活?城破之日,戚九也必定以身殉城,小鱼妹妹必将相随他于地下。是以今日与小鱼妹妹一别,只怕再无相见之日。念及此处,慕容丹砚心如刀割,嘴角抽搐了几下,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眼圈已自红了。她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抓住王小鱼的双臂,柔声说道:“小鱼妹妹,你聪明伶俐,记得在乱军之中,一定要跟在戚公子身边,千万不要慌乱之下到处乱跑。” 王小鱼见慕容丹砚如此模样,心下难过,只是她生怕慕容丹砚为自己担心,故意笑了两声,口中说道:“慕容姐姐放心好啦!你和我讲过永安城大战的故事,那时我就曾经想过,什么时候也能像慕容姐姐和厉大侠一样,扬威于千军万马之前。想不到不过一个月,我便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岂不是天垂怜么?柳生宗岩如此了得,咱们在大石洞中也将他打得落花流水,柳生旦马守虽然了得,不过与柳生宗岩相比,却要差得远了。我正愁找不到老贼算账,眼下他要和扶桑大军一起杀回东辽县,正是杀他的大好时机,此乃天大的好事,姐姐何必难过?!” 慕容丹砚知道王小鱼为了让自己安心,这才故意装作一脸轻松的模样,心下越发难过,双眼一热,险些流下泪来。王小鱼见慕容丹砚虽然强颜欢笑,可是眼中已有泪光闪动,心下越发难过,凑在慕容丹砚耳边小声说起笑话,想让慕容丹砚不再难过。 厉秋风和戚九原本以为慕容丹砚和王小鱼说几句道别话之后,便要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