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见此情形,想要躲开已来不及了。他心中暗想,看这些人来势汹汹的模样,多半是追赶被自己打倒的那人。这些绿林响马一向无法无天,到了王家庄之后仍然好勇斗狠。想来这两伙人又起了内讧,一直追赶到了此处。我只要置身于事外,这些响马必定不会与我为难。 厉秋风思忖之际,对面那一伙人已自冲到了他面前。火把光照之下,为首那人看到厉秋风脚下躺着一个人,心下一惊,急忙停下了脚步,右手长剑一举,跟在他身后的五六条汉子也纷纷停了下来。为首那人将火把向前伸出,仔细打量了躺在地的那人一番,这才抬起头来,盯着厉秋风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会倒在地?” 厉秋风不晓得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不想与之起了纠纷,听那人说完之后,急忙拱手说道:“在下也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这人突然从前面跑了过来,一头栽倒在地。在下正要将他扶起,各位便赶了过来。” 为首那人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一步,离着躺在地那人只有半尺。他低头看了半晌,右脚倏然踢出,正踹在地那人的腰眼。这一脚用力极大,地那人登时飞出去七八尺,身子撞在右首屋子的墙壁,随即又跌落到了地。只是他的穴道被厉秋风封闭,虽然身子吃疼,却叫不出声来。 站在厉秋风对面那伙人见此情形,纷纷虽起彩来。有人大声说道:“五师兄这一招单骑闯关力道十足,师父若是看到了,非得夸奖五师兄不可。” 这人话音方落,他身边一人笑着说道:“五师兄这一脚不只力道了得,出招更是快到了极处。咱们压根没有看到他如何用力,姓金的已经飞了出去。依我来看,在本门之中,五师兄的武功造诣只在师父之下,假以时日,必定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厉秋风听两人说话,初时并不在意,直到他们提到了“姓金的”,他才悚然一惊,仔细回想方才的情形,这才发觉被他点倒的那人身子魁梧,与白天看到的金玉楼倒有几分相似。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下念头急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极重要的事情,只是仔细推想,却又想不起来了。 “五师兄”受到两人吹捧,心下得意,不过兀自装出一副庄重模样,口中说道:“两位师弟可不要胡乱说话。这话若是传到大师兄他们的耳朵里,不晓得又要生出什么事来!” 他说到这里,不再理会众人,转头打量了厉秋风几眼,口中说道:“你是什么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厉秋风恭恭敬敬地说道:“在下乃是双岩寨周寨主的手下。敝寨的宿处就在不远处,方才听到屋外人声嘈杂,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敝寨寨主吩咐在下出来察看一番,可是在下今日初到这里,不认得庄子里的道路,四周又是一团漆黑,走来走去竟然迷了路。幸好在这里与各位英雄相遇,请问各位英雄是哪一座山寨的好汉?” 五师兄等人听厉秋风如此一说,没有丝毫怀疑。其中一人笑着说道:“双岩寨?昨日咱们在庄外不是遇到过那个什么周寨主吗?瞧他一副大剌剌的模样,却只带了一个喽啰,着实可笑。这个家伙傻头傻脑,多半是一个白痴。” 众人听他说完之后,纷纷出言附和,都说厉秋风是一个傻子。五师兄笑着说道:“各位师弟不可如此说话。眼下咱们师父做了副盟主,这些绿林朋友与咱们也算得是同门,怎可出言不逊?就算这人是一个傻子,大伙也不应出言讥讽才是。” 五师兄话音方落,众人又是一片吹捧之声,都说五师兄见识不凡,将来必成大器。五师兄听得众人谀辞如潮,心下越发得意,站在众人之前,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只听一人笑着说道:“师父如今做了副盟主,日后必定要耗费精力主持绿林中的事情,于本门事务只怕不能过多干涉。五师兄武功高强,精明强干,本门大小事情,以后必定由五师兄主持。咱们这些人日后还要五师兄多多关照才是。” 此时厉秋风心下雪亮,知道这些人都是白山派门下的弟子。他们追到了这里,便是要抓住姓金的那人,而此人多半便是黑风寨寨主金玉楼。只是金玉楼白天与柳生良、石敢当、吴一路等人反目,带了黑风寨的喽啰愤而离开了王家庄,为何晚又回到了庄里?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五师兄笑着说道:“这话咱们私下里说说尚可,千万不能让大师兄他们听到,否则大伙都没好果子吃。我与各位师弟同门学艺,情谊深厚,日后我若真得了师父的提拔,自然不会忘了各位师弟!” 他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耳听得几位同门又是一片吹捧之声,心下越发得意,片刻之后接着说道:“咱们捉住了姓金的,立了头功,师父他老人家必定喜欢。只是大师兄、二师兄他们未必服气,说不定会想出什么恶毒的法子来抢功。为防夜长梦多,咱们还是尽快将姓金的绑回宅子,向师父请功去罢。” 白山派众弟子答应了一声,便即抢到姓金的身边,将他从地拖了起来,用粗绳子绑得结结实实,抬到五师兄面前。五师兄甚是得意,口中说道:“黑风寨号称关外第一大寨,金玉楼纵横关东多年,想不到最后折在咱们手中。明日师父将此人押在绿林好汉面前正法,咱们白山派的风头可就压过了宝阳寨。石敢当这个老家伙再蛮横,在咱们师父面前也得矮一头啦。哈哈,哈哈。” 五师兄狂笑了几声,吩咐众人将金玉楼抬走。便在此时,一个白山派弟子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五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