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说完之后,目光在这伙人脸扫视了一圈。只见众人脸都露出了惊恐之色,再也不像方才那般嚣张。厉秋风心下暗想,这伙人多半只是一处小山寨的盗伙,压根没有什么本事,不晓得为何跑到王家庄来想要偷鸡摸狗,发一笔横财。只是听说庄中闹鬼,便吓成如此模样,着实令人好笑。我瞧着他们走起路来脚步沉重,一个个又心浮气躁,压根没有练过高深武功,不足为惧。 念及此处,厉秋风越发放心。只是他转念一想,这些只敢偷鸡摸狗的小贼跑到王家庄来做什么?听那两人方才说话,似乎要在王家庄大动干戈。当初有人故意放出风声,说皇陵之中藏有重宝,引诱江湖各大帮派前往皇陵,再以重宝诱惑江湖中人,替柳生宗岩一伙人攻打京城。难道眼下又有人在背后捣鬼,想要招揽江湖败类,在东辽县大动干戈不成? 厉秋风越想越是心惊,正在思忖如何应之时,只见先前说话的那个瘦子陪着笑脸对为首的那人说道:“周大哥,常言说得好,人不与鬼斗。既然王家庄闹鬼,咱们还是不要轻易靠近为好。不妨先找一处妥当之处歇息,暗中打探消息。若闹鬼之事是谣传,再杀进王家庄夺宝不迟。” 瘦子话音方落,只听姓周的“呸”了一声,凶霸霸地大声说道:“世哪有什么鬼神?记得咱们兄弟刚刚在蒙山聚义之时,劫了两个行脚客商。其中一个临死之时指着咱们大声叫骂,说什么做鬼也不会放过咱们。可是宰了他们之后,咱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何等逍遥自在。若是真有鬼神,那个家伙做了鬼之后,为何不找咱们报仇?!所以鬼神之说,万万信不得,这趟买卖咱们是做定了!否则千里迢迢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路花费了百十两银子,岂不是尽数打了水漂,连声响都没有听到?!” 瘦子听姓周的说完之后,虽然神情兀自有一些惊恐,却也不敢再说,只得讪笑着点了点头。其余十几条汉子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不敢再说话。姓周的见众人虽然闭口不言,不过神情颇为古怪,知道他们心中仍然畏惧鬼神,心下恼怒,转头指着厉秋风骂道:“都是你这个小贼在这里胡说八道,动摇老子的军心!老子这就将你宰了,拿你的人头去祭鬼神!” 姓周的说完之后,右手拔出鬼头刀,便要向厉秋风扑去。厉秋风此时已然断定这伙人都是绿林强盗,压根不是倭寇,心中再无顾忌。听姓周的方才说的那些话,这伙强盗为非作歹,杀伤人命,死有余辜。念及此处,厉秋风杀心顿起,只等着姓周的扑过来,便要出手先将他打死,再杀掉其余强盗。只是姓周的正要挥刀扑向厉秋风,忽然听到北侧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好似有马队奔了过来。 姓周的心下一惊,顾不得砍杀厉秋风,转头向摩天岭方向望去。片刻之后,只见二十几匹高头大马直奔了过来,只是离得远了,看不清楚马乘客是什么模样。他心下一惊,急忙将鬼头刀收回鞘中,向着手下的盗伙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站到桥边。众盗伙也看到了疾驰而来的马队,心下都有一些惊恐,忙不迭地向桥边退去。有人心下暗想,若是官兵到了,我须得早些逃走,免得被捉进衙门严刑拷打,最后难免挨一刀。 片刻之后,马队已然奔到近前。厉秋风定睛望去,只见马乘客有男有女,身都带着长剑。这些人个个彪悍,一望便知都是身负武功之辈。厉秋风心下一凛,暗想这些人气度不凡,绝非小毛贼,为何也跑到东辽县来趟混水? 眼看着马队冲了木桥,瞬间到了众人面前。跑在最前面的那匹马的乘客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背着一柄长剑,神情甚是威严。他看到厉秋风和姓周的一伙人站在桥边,立时勒紧了缰绳。只听得胯下坐骑一声长嘶,前蹄立了起来,稳稳地停在了厉秋风等人身前。 那人勒住坐骑之后,身后二十余人也纷纷停了下来。那人打量了姓周的等人一番,笑着说道:“这不是蒙山双岩寨的周寨主么?你们不在蒙山发财,跑到东辽县来做什么?!” 马队冲木桥之时,姓周的脸色大变,悄无声息地混在人群之中,心下甚是惊恐。只是被那人认了出来,他无法遮掩身份,只好推开挡在身前的两名盗伙,走到那人的马前,勉强挤出几丝笑容,拱手说道:“原来是白山派吴掌门到了。多日不见,吴掌门越发清健了。” 他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在下原本带着兄弟们在蒙山耕田种地,辛苦度日,不过今年收成不好,寨子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前些日子听江湖同道说东辽县有一笔大买卖,在下为了赚些银子,帮着寨子里的男女老幼度过难关,只好不自量力,带了兄弟们千里迢迢到了这里。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吴掌门,幸何如之?” 吴掌门听周寨主说完之后,哈哈一笑,口中说道:“周寨主果然了得,竟然抢在咱们白山派之前到了这里,佩服啊佩服。” 周寨主听吴掌门如此一说,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口中说道:“吴掌门这是拿在下说笑了。谁不知道白山派是关外第一大帮派,吴掌门武功天下无敌,门中更是高手如云,就连官府都要给吴掌门几分面子,咱们双岩寨哪敢与白山派相提并论?只是咱们这些刀头舔血的汉子没有什么牵挂,听到消息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不像贵派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妥当,吴掌门动身自然要迟了一些。” 吴掌门听周寨主说完之后,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周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