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下疑云大起,暗想但凡有一些江湖阅历之人,都知道假冒锦衣卫,乃是死罪。锦衣卫乃皇帝亲军,若是要追查起来,普天下州郡府县的公差捕快都要任其驱使,假冒锦衣卫之人绝对逃不出官府布下的天罗地网。而且锦衣卫行事诡异,手段狠毒,不只犯罪之人难逃一死,还要牵连父母妻子,是以除非失心疯了,否则绝对不会有人冒此奇险。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见青衣人缓缓穿过院门,走入院中,离着群尼约摸丈许,这才停了下来。厉秋风此时才发现青衣人并非孤身前来,院外还站了许多头戴深笠的青衣人。这些人个个用深笠遮住了面容,腰间俱都悬着绣春刀。厉秋风见此情形,心下惊骇之极,暗想这些青衣人绝对是锦衣卫无疑。为何锦衣卫一改常例,突然出现在东辽县,难道他们已经知道倭寇要在此地陆的消息不成? 群尼见青衣人走到近前,心下大惊。她们虽然武功不弱,不过这些年来行走江湖,大小事情都由师父决断,从来不须自己耗费心思。今日师父被人封闭了穴道,无法主事,又迭遭大变,眼看着青衣人十分诡异,看模样是一位武功高手,不晓得如何对付此人,是以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心下忐忑不安。 厉秋风想不通为何锦衣卫会突然现身,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是走是留。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些尼姑来历不明,或许锦衣卫是为了追踪她们而来到了此地。若是锦衣卫要与这些女尼为难,中年女尼被我封闭了穴道,无法率领门下弟子与锦衣卫相抗,非得一败涂地不可。我原本只是虚言恫吓,欺骗这些尼姑说有锦衣卫大队人马埋伏。偏偏她们要离开之时,锦衣卫竟然真得出现,尼姑们必定以为我言而无信,答允放她们离开却又派人阻拦。群尼若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我必定因为此事而被武林各大门派追杀,可以说是后患无穷。须得想个法子骗过这些锦衣卫,让尼姑们平安离开此地。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青衣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各位师太不在莲花寺做法事,到这里来做什么?” 厉秋风听青衣人说出“莲花寺”三个字,心下一凛,暗想这个寺名好生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怎么又想不起来了? 群尼听青衣人说完之后,心下更是惊骇,不由面面相觑。先前与厉秋风说话的那名女尼见行藏已露,知道青衣人来头极大,已然无需隐瞒,是以沉吟了片刻,这才对青衣人说道:“贫尼和各位同门原本随家师在莲花寺做一场**事,只是有一位同门师妹走失,家师迫于无奈,这才带着咱们一路寻找到了东辽县,打听到那位走失的同门师妹确实曾在东辽县城出现过,是以这些日子一直在东辽县城里城外到处寻找。今日遇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物,家师怀疑这两人与走失的同门师妹有关,便带着咱们一路追了下来,一直寻到了此处。” 女尼说到这里,想到方才不只没有找到那两个人,师父反倒被敌人挟制,乃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本门在江湖中势必颜面尽失,再也抬不起头来。念及此处,她一时之间不晓得如何讲述才好,只能沉吟着不再说话。 青衣人见女尼住口不说,沉声说道:“师太尽可以放心。我知道尊师乃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是江湖中人十分敬佩的前辈名宿,绝对没有加害诸位师太之意。只是咱们奉官之命到东辽县办差,须得事事留心,免得误了差事,不免要受到朝廷责罚,是以还请师太告知此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青衣人说到这里,看了群尼一眼,这才接着说道:“尊师是武林名宿,江湖之中能够胜过她的没有几人。我看她的模样,似乎被人封闭了穴道,不晓得是什么人下的手。师太不妨告知咱们,或许我能帮一些忙。” 厉秋风听青衣人说话的声音略有几分熟悉,又声称要助群尼一臂之力,心下越发惊疑不定。他初时见到锦衣卫现身,虽然心下惊愕,不过锦衣卫到了,能够借助锦衣卫之力对付倭寇,倒也是一件好事。不过听青衣人说话,分明有向群尼卖好之意,这可与锦衣卫平日里行事大有不同。难不成这些尼姑所在的门派在武林之中举足轻重,连锦衣卫都不敢与之结怨么? 群尼听青衣人如此一说,心下都是又惊又喜。方才青衣人突然出现,群尼只道他是敌人的伏兵,心下惊恐之极。只是没有想到青衣人前倨后恭,话里话外透着出手相助之意,虽然不晓得此人的来历,不过看他的言行风度,绝对是一位武林高手。而且此人并非孤身前来,院外还跟着许多他的帮手。此人对自己的师门颇为熟悉,或许是一位恰好路过此地的武林前辈,看不得中年女尼受辱,这才要为群尼出头。念及此处,群尼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几位年轻女尼沉不住气,不由转头向中年女尼望去。 青衣人深笠遮面,只能看到身前站着的几位女尼,压根无法看到站在群尼身后的厉秋风。只是他为人机警,察觉众女尼略有异动,头微微抬起,登时将面孔露了出来。两道目光如刀子一般掠过众女尼的面孔,恰好与厉秋风的目光撞在了一处。 两人乍一看到对方,脸色登时大变,不约而同地开口说道:“是你?!”群尼原本以为青衣人是厉秋风的帮手,此时听两人如此说话,心下均是一怔,暗想这两人难道并非是一路么? 厉秋风盯着青衣人,右手握紧了刀柄,心中念头急转。青衣人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