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一剑刺空,心下大惊。马郎中武功之高,确实远远超出她的意料之外,不过更让她吃惊的却是马郎中竟然早已发觉她伏在屋顶,却一直隐忍不发,不晓得在打什么主意。念及此处,慕容丹砚心下一凉,暗想自己千防万防,却没有想到马郎中扮猪吃老虎,武功智计远在自己之。他故意装作不晓得自己躲藏在屋顶,便是要糊弄自己,使得自己马虎托大,他才好便宜行事。自已虽然两次逃出慕容山庄闯荡江湖,不过每次在江湖之中东游西逛,都有厉秋风和永泰寺妙慧大师这等武林高手同行,几乎不须自己想法子应付敌人。今日落入马郎中的圈套之中,却也不足为奇。 慕容丹砚想到这里,心中又惊又怒,更多的却是悔恨。电光石火之间,马郎中双手端枪,直向慕容丹砚胸口刺到。慕容丹砚右足在地一点,身子倏然拔起,疾向身后退去,想要避开马郎中手中的铁枪。只是她身形甫动,却听马郎中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眼下你想逃走,却已迟了!” 原来慕容丹砚惊觉不妙,暗想伯伯口吐黑血,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一动不动,多半已遭了马郎中的毒手。此人不只练了一身邪术,而且狡诈多计,无论斗智斗力,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与他缠斗下去,十有**会遭了他的毒手。此人恨伯伯入骨,必定不会只杀伯伯一人便会收手,只怕安抚使衙门男女老幼都会被他杀得干干净净。与其在这里白白送死,不如去救了伯母逃走。一起找到小鱼妹妹和厉大哥之后,再来找姓马的报仇不迟。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眼看着马郎中一枪刺了过来,假意向后跃出,似乎想要躲避这一枪,其实是想借机逃走。没想到马郎中如此厉害,竟然看穿了她的用心。是以马郎中话音方落,慕容丹砚心下大惊,胸口气息一滞,险些从空中摔落了下来。好在她轻功不弱,惊觉身子向下坠落,急忙吐出一口浊气,一个跟头倒翻了出去,这才没有摔落在地。 只是慕容丹砚虽然没有从空中跌落,不过被迫翻了一个跟头,这才勉强站稳了身子,是以这一跃比她心中所想要近了许多。她双足甫一落地,马郎中已然逼了来,手中铁枪舞得呼呼作响,将她的退路尽数封死。慕容丹砚心下又惊又怒,又无暇转身逃走,只得挥舞手中长剑,全力与马郎中周旋。 若论起真实武功,慕容丹砚并不在马郎中之下。只是院落狭窄,慕容丹砚无法随意辗转腾挪,马郎中手中的铁枪占了极大的便宜,将慕容丹砚逼得东躲西藏,不敢以手中的长剑硬磕马郎中的铁枪。马郎中得理不让人,每一枪刺出都如同蛟龙闹海,枪尖虽然没有刺伤慕容丹砚,不过铁枪激起的寒风不断将她的长发卷起,枪头透出的寒气激得她肌肤生疼。慕容丹砚越打越是心惊,越打越是沮丧,到得后来,只能在院子中的花树、酒坛之间穿梭来去,躲避马郎中势若疯虎的攻击。 两人斗了百十回合,慕容丹砚连招架之功都没有,只能仗着轻功逃来逃去。她数次想要跃屋顶和围墙逃走,都被马郎中瞧出了端倪,先用铁枪封住了她逃走的方位。慕容丹砚心下惊惧,暗想若是四周不似这般逼仄,自己能够随意前趋后退,倒也并不惧怕他手中这杆铁枪。只是院子宽不过两丈,马郎中的铁枪长约丈许,只须左右挥舞,便能将自己身前的道路尽数封死。自己在兵器吃了大亏,如此斗将下去,要么被马郎中一枪戳死,要么疲于奔命,最后累得吐血而亡。念及此处,慕容丹砚心下更为焦急,手中的长剑略慢了慢,被马郎中瞧出了便宜,手中铁枪连刺带打,接连攻向慕容丹砚面门、咽喉、小腹三处要害。慕容丹砚心下大惊,电光石火之间,她不得不使出慕容丹青暗地里教给她的三记险招,这才勉强避开了马郎中如怒海狂涛一般的猛攻。 慕容丹砚与马郎中周旋搏击之时,安抚使一直直挺挺地仰面朝天躺在地,身子僵硬,如同僵尸一般。慕容丹砚与马郎中激战之间,偶尔会瞥向安抚使一眼,见他如此模样,心下沮丧之极。 两人又斗了二三十招,忽听得脚步声响,紧接着角门处白影闪动,有人奔进了院子中。慕容丹砚一边躲避马郎中刺过来的铁枪,一边转头向角门望去,见夫人一脸惊慌地跑进了院子,心下一凛,忍不住大声叫道:“夫人快逃!走得越远越好!” 慕容丹砚叫声未落,马郎中倏然收回铁枪,哈哈一笑,口中说道:“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想来赵大人体内的毒气已散得差不多了。小姑娘,咱们这场架也不必打了。” 马郎中说到这里,右手倒提铁枪,向着慕容丹砚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年纪轻轻,剑术武功能练到如此境界,若非名家指点,绝对不会如此了得。今日我抢了先机,又借着地势之利,才能略占风。若是换了其它地方与姑娘动手,只怕早就落荒而逃了。是以姑娘不必沮丧失望,若是心中不忿,不妨改日再战一场。” 慕容丹砚不晓得马郎中有何图谋,手中长剑横在胸前,双眼紧盯着他手中的铁枪,不敢有丝毫托大,口中说道:“姓马的,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马郎中微微一笑,口中说道:“这倒奇了。明明是你们要我为赵大人医治,怎么又问我想干什么?” 马郎中此言一出,慕容丹砚越发摸不着头脑,不由转头向石桌旁望去。只见安抚使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似乎连气息都没有了。慕容丹砚心下又惊又怒,转头以长剑指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