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与白衣女子过招之时,男子一直负手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二女相争。白衣女子两次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慕容丹砚拦住,如同猫儿戏弄老鼠一般,自然是稳操胜券。是以男子并无丝毫前助拳之意,只等着白衣女子玩得腻了,再将慕容丹砚或擒或杀。 只是男子没有料到白衣女子太过托大,竟然将怀中的册子掉了出来,被慕容丹砚夺在了手中。他心下一凛,知道情势不妙,正要前助白衣女子一臂之力,慕容丹砚已然使出险招,一脚将白衣女子踢得飞了出去。其时两人正在大坑边缘缠斗,白衣女子从慕容丹砚头顶飞了出去,直向深坑中坠落了下去。 男子大惊,顾不得攻向慕容丹砚,身形一晃,倏然飞了起来,直向白衣女子追去。只见他身在半空,右手探出,正抓住了白衣女子右臂的长袖。只是他正要用力将白衣女子拉拽回来,却听“喀喇”一声响,长袖自白衣女子肩头处断裂,男子右手只扯着大半截衣袖。他心下一惊,却见白衣女子已自向坑中掉了下去。 其时男子也已身在深坑空,若是他全力逃回,尚有活命的机会。只不过要他眼看着同伴坠入深坑丧命,却又心有不甘。电光石火之间,只见男子身子斗然下坠,直向白衣女子追了下去。 慕容丹砚见那对男女先后坠入深坑,心下又惊又喜,急忙冲到大坑边缘,探头向坑中望去。只见那对男女已坠下了十余丈,隐约之间又幻化为两头狐狸,片刻之后,便被深坑中的雾气吞没。 慕容丹砚站在深坑边缘,探出脑袋向坑底张望。这座深坑方圆不知道有几十里,坑中雾气翻腾,情形甚是惊人。慕容丹砚看了片刻,只觉得脑中一阵眩晕,急忙向后退出两步,将双眼紧紧闭,又摇了摇脑袋,这才感觉好了一些。待她睁开眼睛之后,不敢再到坑边张望,心下暗想,这两头狐狸虽然练了一身邪术,不过毕竟是血肉之躯,坠入坑底之后必定无幸。我原本还不晓得这两头狐狸是善是恶,并未打算杀了他们。不过听他们说话卑鄙,行事无耻,必定不是善类。落得如此下场,却也是报应不爽。 慕容丹砚心下虽作此想,不过对于两头狐狸之死,多少有一些自责。她呆立半晌,这才摇了摇头,转身想要离开。只是刚刚走出两步,却见地放着一本薄薄的册子。慕容丹砚一怔,不由将左手抬起,却见白衣女子的那本册子仍然握在手中,心下不由一惊。她转念一想,立时明白过来。想来方才自己一脚将白衣女子踢得飞了出去,眼看着要坠入深坑之中。那名男子急着将白衣女子救回,飞身向白衣女子追了过去。没想到惊慌之下将他的那本册子掉了出来,随后他与女子先后坠入深坑,只怕到死也没有察觉已将册子失落。 慕容丹思忖了片刻,这才将那本册子拾了起来。她翻开册子一看,却见满纸都是蝌蚪一般的黑点,并无一个文字。慕容丹砚心中一怔,又将白衣女子失落的那本册子翻开,只见纸也是大小形状各异的黑点,一眼望去,如同无数蝌蚪在纸游来游去。看了片刻,便觉得眼前有无数黑点胡乱跳跃,压根认不出写的是什么。 慕容丹砚将两本册子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仍然看不出什么端倪,心中暗想,我在江湖之中闯荡之时,曾在一处酒肆打尖之时听几个穷酸闲聊。他们说世间修道之人成千万,若是想白日飞升,成仙得道,须得要有天书,依照天书中记载的法门修练,才能修成正果。天书都是用蝌蚪文写成,免得泄露了天机,只有身负仙缘之人或是道行高深的修道之士才能看懂蝌蚪文。看样子这两本书确实是天书,不晓得这两头狐狸从何处盗来,竟然妄想成仙得道。还好他们没有练成仙术,否则世间无人能够制得住他们。这两本天书干系甚大,我须得将它们交给得道高人,妥善收藏,免得再落入妖怪和坏人手中,必定祸患无穷! 若是别人得了天书,必定欣喜若狂,只想着依照天书修练,从而成仙得道,长生不老。不过慕容丹砚自幼便受到慕容秋水的教诲,谨守慕容世家的规矩,绝对不许妄取他人之物。若是换了王小鱼,将两本天书抢在了手中,必定欣喜若狂,想方设法要依照天书中记载的法门,练得一身本领,从此笑傲江湖,称霸天下。至于天书到底是谁的,又用什么手段去解读天书,王小鱼才不会理会。总之天书落到她的手中,便成了她的东西,绝对不会将书交还给故主。 慕容丹砚将两本册子放在怀中,这才迈步前行。虽然与两头狐狸斗了一场,不过慕容丹砚没有丝毫疲倦,反倒精神见长,脚步也越发轻盈起来。走了约摸一个多时辰之后,望见一里之外隐约出现了城墙,只不过雾气弥漫,模模糊糊看得不大清楚。慕容丹砚心下暗想,前方这座城池多半就是周子明等人说过的王城县。两头狐狸已然坠入深坑,再也不会到城中兴风作浪,也算我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爹爹若是知道此事,再也不会说我只会胡闹了。 慕容丹砚一边思忖,一边快步向城池走去。待她走到城门之前,却见城门洞顶端挂着一块大木牌,面写着“王旗县”三个大字。城门两侧站着四五名军士,一个个无 精打采,倚靠在城墙打瞌睡,此外不见一个人影。慕容丹砚心下暗想,这座城池看去要比东辽县城大了不少,不过颇为荒凉,远不及东辽县城热闹。 待到慕容丹砚穿过城门洞走入城中,只见眼前一条大路远远地延伸开去,大路两侧都是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