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一问便知。咱们四人是一路,说出来的话你自然不会相信。不过你方才也看到了,冷血十三鹰与咱们可没什么交情。你不妨问问他们,便知道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冯渭听戚九说完之后,脸色阴晴不定,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将脑袋缓缓转向了躲在一边的一众黑衣人。姓刘的黑衣人见冯渭望向了自己,心下暗想,这个老疯子行止古怪,不晓得他到底想干什么。老子若说这个小子是在胡说八道,或许这个老疯子会与四个小贼火拼,老子便可趁机溜走。可是这个老疯子若是另有所图,事情可就有些棘手了。靖康之耻是天下共知之事,瞒不了别人。焉知不是这个老疯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装疯卖傻,想要对付老子?若是老子说世间压根没有金国攻占东京汴梁之事,老疯子借机说老子骗他,动手要杀老子,老子岂不是弄巧成拙? 念及此处,姓刘的黑衣人将牙一咬,口中说道:“这位小哥倒没有说谎。大宋背弃了盟约,与金国夹击辽国。不过宋兵积弱,打不过辽国,被金兵瞧出了便宜。待到他们攻灭辽国之后,不只没有将幽云十六州交还给大宋,还挥军南下,攻占东京汴梁,将徽、钦二宗抓了去……” 姓刘的黑衣人说到这里,见冯渭脸色铁青,双目圆睁,身子微微颤抖,知道他已愤怒之极。若是自己再说下去,只怕这个老疯子发起疯来,一掌拍死了自己,事情可就大大不妙了。是以他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再说下去。 片刻之后,只听冯渭一字一句的说道:“钦宗皇帝又是哪一位?” 姓刘的黑衣人不敢不答,颤声说道:“金军攻宋,打得宋军溃不成军,兵锋直指东京汴梁。徽宗皇帝任用奸臣蔡京、童贯、高俅等人,将大宋天下弄得乌烟瘴气,老百姓早已心怀不满。眼看着金兵就要打进汴梁,百姓们纷纷聚集在宫门之外,要朝廷斩杀蔡京等奸臣。 “徽宗皇帝见此情形,吓得魂飞魄散。他其实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书画丹青的功夫,可以说是天下无双。只不过做皇帝的功夫差得太远,压根不懂得如何处置国事,全仗着蔡京一干奸贼搜刮钱财,弄得百姓困苦不堪,大小官员个个贪污。徽宗皇帝知道百姓明面上是要朝廷罢黜、斩杀蔡京、童贯等人,暗地里却是对他不满。加上金兵离着东京汴梁已然不远,徽宗皇帝可没有与金军决一死战的勇气。而蔡京等人听说京城里的百姓鼓噪起来,要皇帝诛杀自己,心中也是害怕得紧,便即鼓动徽宗皇帝南逃。这伙奸贼的话正合徽宗之意,立即找来太子赵桓,要他接替自己做皇帝,坐镇东京汴梁留守,自己退位做太上皇,到江南巡视天下。” 姓刘的黑衣人说到这里,冯渭哼了一声,口中说道:“我瞧你的模样,不过是一个地痞无赖,又怎么会对朝廷大事如此熟悉?你是不是与这两个小子暗地里勾结,打算故意欺瞒我?!” 姓刘的黑衣人吓了一跳,连连摇头,颤声说道:“老先生这话可是冤枉我了。靖康之耻,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哪敢欺骗老先生?老先生若是不信,不妨到路上随意问一位路人,只要这位路人不是傻子,便不会不知道此事。” 冯渭双眉一挑,看了姓刘的黑衣人一眼,口中说道:“依你说来,我不晓得此事,便是傻子不成?” 姓刘的黑衣人心中暗暗叫苦,心想这个老疯子事事针对自己,摆明是要与老子为难。他妈的,若是他成心要杀老子,老子倒不如与那四个小贼联手,先除掉这个老疯子再说。只是他心中虽做此想,明面上却不敢对冯渭有丝毫不敬,急忙躬身说道:“是我口不择言,说错了话。不过我绝对没有诋毁老先生之心,还望老先生体谅。” 冯渭看了他一眼,口中说道:“后来怎样?” 姓刘的黑衣人见冯渭没有斥责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平日里徽宗皇帝吃喝玩乐,逍遥自在,对太子说不上有多好。眼下突然要将皇位传给赵桓,自己跑去江南,并非发了善心,要扶太子上位,而是因为金兵就要渡过黄河,攻打汴梁。此时让赵桓做皇帝,留守汴梁,其实是使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让赵桓以皇帝的身份留在汴梁,金兵必定全力围攻汴梁,无暇南下江南。而徽宗皇帝带着蔡京、童贯等奸贼南逃,可以在江南聚集兵马,与金国划长江而治。如此一来,赵桓虽然做了皇帝,只不过是替徽宗皇帝背了黑锅,十有**会死在汴梁。到时徽宗皇帝可以在江南重登帝位,仍然做皇帝。而蔡京、童贯一伙自然也不会有事。 “只是徽宗皇帝的算盘虽然打得甚是精明,太子赵桓却也不是一个傻子,知道自己留在汴梁做皇帝,乃是世间最危险的事情。是以他死活不肯奉旨,甚至不惜装疯卖傻,坚决不肯做皇帝。到了后来,徽宗皇帝没有法子,带了一众大臣到了太子府上,竟然要给太子跪下。其时忠臣李纲、宗泽等人劝太子继承皇位,对太子说道,若是徽宗皇帝给太子跪下,大违人伦,世间百姓必定说太子不忠不孝,日后别说做皇帝,只怕做一个寻常百姓也不得安生。此外金兵虽然勇猛善战,不过他们只是仗着骑兵厉害。东京汴梁有黄河天险,金国骑兵再凶猛,总不能骑马过河罢?昔年曹孟德统率数十万大军南征,还不是在赤壁被周瑜烧得全军覆没?如今京城内的兵马虽然不多,不过百姓忠于大宋,民心可用。只要诛杀奸臣,百姓必定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