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知道萧东心胸狭窄,阴险狡猾,与此人同行,时时都要心提防,否则一有风吹草动,此融一个想到的便是保全他自己,为此不惜将众人全都害死。只不过眼下胡掌柜等人已然死去,剩下的五个人中,慕容丹砚、戚九、王鱼都与自己交好,萧东孤零零一个人,想来轻易不敢坑害众人。只是为了让萧东有所顾忌,厉秋风才故意用话语提醒萧东,告诉他走上石阶之后,不要有害人之心。否则众人只能玉石俱焚,再无生机。 众人收拾停当之后,厉秋风当先走下了洞口。王鱼紧跟在厉秋风身后,其后依次是慕容丹砚、萧东,戚九走在最后。萧东心下暗想,姓厉的子对老子心有顾忌,让戚贼跟在老子身后监视。哼哼,眼下老子还得借助你们这几个狗男女之力逃出这个鬼地方。待到老子离开簇之后,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厉秋风方才向洞底走了二十余丈,对于脚下的石阶已然烂熟于胸。若是他自己重走这道石阶,不须花费多少工夫便能走到先前所到之处。此不过他身后还跟着四个人,而且王鱼没有练过轻功,走在石阶之上,一不心便有坠入洞底之危。是以厉秋风放慢了脚步,时不时还回头提醒王鱼心。 戚九走在最后,一边走一边用手中的火折子照向四周。虽然火折子的光亮微弱,却也能够将身边的洞壁大致看得清楚。戚九心下暗想,这座大洞确实如厉大哥所,并非人力所为,而是造地设的奇景。在洞壁上凿出石阶之人必定是一位能工巧匠。他开凿石阶之时,并非只出死力,而是巧妙地借用了洞壁凸凹不平的表面,既将石阶凿得结实,又不须花费太多力气。只是不晓得如此厉害的工匠大师,为何要耗费如此心血,在孤峰中的石洞内凿出石阶。难道这人也和咱们一样,被困在石洞之中,无意中发现孤峰中藏着一座大洞,这才突发奇想,想沿着大洞爬到孤峰峰顶,再从石洞顶赌大圆孔逃出去?只是方才孤峰倒塌之前,我瞧着孤峰峰顶离着大圆孔还有十多丈。即便昔年轻功冠绝下的空空儿复生,却也绝对无法从孤峰峰顶跃上大圆孔。若这人开凿石阶,真是为了从石洞顶赌大圆孔逃了出去,待他凿好最后一级石阶,爬上孤峰峰顶之时,一定会失望透顶,只怕沮丧之下,一头从孤峰峰顶跳入水潭自杀,从此一了百了。 戚九一边思忖,一边随着萧东缓缓向洞底走去。约摸走了半个多时辰,忽听厉秋风的声音从脚下传了上来。只听他大声道:“方才厉某就是到了此处,再往下面行走,不晓得是什么情形。各位须要心在意,万万不可马虎大意。” 厉秋风话音方落,只听王鱼笑道:“方才我蹲在洞口,眼看着厉大侠消失在洞中深处,只觉得洞内诡异,猜想石阶定然极为可怕。可是真正走在石阶上,才发现这些石阶和我家院子里的石阶没有多少区别,走起来颇为快意。厉大侠,我知道你怕我失足掉下石阶,这才走得极慢。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可不是五六岁的孩子。” 厉秋风心下暗想,王姑娘这话虽然得有些莽撞,不过确实如她所,这些石阶开凿得十分巧妙,虽然身处洞壁之上,脚下黑漆漆一片,似乎走在万丈深渊边缘,让人心中惊恐之极。可是石阶蜿蜒曲折,始终贴着洞壁向洞底延伸。尽管外侧没有护栏,走在石阶之上却是丝毫不必担心。开凿石阶那人,定然是一位了不起的工匠。 只是他想到这里,心下一凛,暗想自己一直以为这些石阶是一个人凿出来的。可是从洞口走到这里,至少已走了二十余丈,踩过的石阶少也有二百余级。而这道石阶沿着孤峰向峰顶延伸,也就是不算脚下至洞底的距离,单只到达孤峰峰顶,便要凿出至少一千五百余级石阶。在如此陡峭的洞壁之上,凿出数千级石阶,若是只有一人,只怕用尽一生也难以完成。难道这些石阶是许多工匠联手开凿出来的不成?可是东辽县远在辽东偏僻之地,又有谁会有如此大的本事,召集许多能工巧匠,在这座不为人知的大洞内凿出这么多石阶? 厉秋风越想越是不解,心下惊疑不定。王鱼站在厉秋风身后,见他怔怔地站在石级上不肯向前行走,心下有些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厉大侠,你怎么不向前走了?” 厉秋风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尴尬一笑,口中道:“惭愧,厉某方才想起了一些事情,竟然忘记身在石阶之上。若不是王姑娘提醒,只怕厉某还会站在这里发呆。” 他完之后,举着火折子又向下走去。王鱼等人依次前行,缓缓向洞底行走。此时大洞之内寂静无声,众人手中的火折子只能照亮身前数尺,压根看不清楚洞中的情形。好在脚下的石阶错落有致,大均等,位置恰到好处。是以众人虽然在黑暗之中摸索前行,却也不像此前在洞口时那般惊恐不安。 众人又走了半个多时辰。厉秋风心中默默计算,自洞口到了这里,已走过九百余级石阶。可是脚下一片漆黑,不晓得还要再走多远,才能到达洞底。而手中的火折子只剩下一半,若是再走上一两个时辰,火折子用尽了,行走起来越发艰难。好在脚下的石阶平整而又极有规矩,即便没有火折子照亮,行走起来也不会太过危险。 厉秋风一边思忖一边前行,此时他走到洞壁左端,依照此前石阶排列的情形,走到某一赌尽头之后,石阶便会偏向另一端,这正是石阶排列成“之”字形的奥妙所在。是以厉秋风走到尽头处的石阶之后,想也不想,便即伸出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