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思忖之时,忽听得身后脚步声响,他急忙转头望去,却见眼前白光闪动,刹那之间双目竟然微微有些眩晕。 厉秋风心下一凛,知道自己在屋子中停留了大半天,眼睛已经适应了屋中的黑暗。此时突然转头向门口望去,虽然外面的天空灰濛濛一片,并不是十分明亮。只不过对于在屋中滞留了大半天的自己来说,却可以算得上是白光耀眼。瞬间看到光亮,双眼自然看不清楚事物。是以厉秋风急忙眯起了双眼,眼前的白光登时变得黯淡起来。他凝神细看,已自看到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走入屋中,正是司徒桥和长孙光明。 厉秋风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听司徒桥说道:“厉兄弟,做哥哥的担心这屋里有什么古怪,特意喊上长孙先生,一起进来瞧睢。以厉兄弟的身手,自然不怕敌人偷袭。只不过这里处处透着古怪,有些宵小之辈虽然武功低微,却用一些阴毒的机关害人。我和长孙先生虽然武功远不如厉兄弟,不过于机关消息之术,却也能帮着厉兄弟应付一二。” 厉秋风听司徒桥对自己称兄道弟,心下颇为不喜。只不过司徒桥这人最好面子,自己也不能当面反驳。何况不管他有何图谋,此时进了屋子,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是以厉秋风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多劳司徒先生挂念,厉某感激不尽。” 这屋子中本就极为狭窄,此时又多了两人,登时显得拥挤不堪。杨延嗣将那柄青铜剑拿在手中仔细观瞧,越看越是爱不释手。杨延昭见屋子中除了两具骷髅之外,再无什么可疑之处,便要杨延嗣和他一同出去。杨延嗣嘿嘿笑道:“六哥,这柄宝剑已是无主之物,我能不能……” 杨延昭不待他说完,便即正色说道:“七弟,爹爹一向教导咱们君子慎独,难道你忘记了不成?!” 杨延嗣脸色一变,讪讪一笑,将青铜剑放回了原处,只是一双眼睛却兀自在剑上打转,说不尽的恋恋不舍。杨延昭见他将青铜剑放下,这才接着说道:“瞧这两位死者的模样,昔年也是疆场上的两条好汉。他们战死疆场,咱们岂能擅动他们的心爱之物?七弟若是喜欢宝剑,待咱们回转晋阳,我将爹爹送我的泓龙剑送与你便是。” 杨延嗣收回目光,看了杨延昭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口中说道:“龙泓剑是爹爹送与六哥的,我岂能据为已有?何况龙泓剑是统帅大军的宝剑,咱们七兄弟之中,也只有六哥才佩得上使用这柄宝剑。我可没这份本事,敢拿着龙泓剑招摇。” 杨延嗣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不说。片刻之后,只听他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听说契丹皇帝和皇后各有一柄宝剑,号称‘雌雄双龙剑’。日后咱们与契丹开战,我一定要斩了契丹皇帝,夺了双龙剑,佩在自己身上,那是何等风光?!” 杨延昭听他胡说八道,当真是哭笑不得,却也不再理他,转头对厉秋风道:“厉公子,咱们还是先出去将这屋子中的情形说与曹将军和我爹爹,大伙儿商议之后,再做计较罢。” 厉秋风见杨延昭处事稳重,心下暗想此人颇有名将之风。若他真是大宋朝的杨延昭,日后成为边关统帅,却也不是稀奇之事。待杨延昭说完之后,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六将军说得不错,咱们一同出去罢。” 厉秋风本来想要司徒桥和长孙光明随他一同离开屋子。两人却说要留在屋中瞧瞧,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厉秋风知道这两人精通奇门五行,留在屋中定然是另有所图,却也不去说破,自顾自地和杨家兄弟一同走了出去。待见了曹彬和杨业等人之后,杨延昭便将屋内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众人听说屋内有两具骷髅,又有一柄青铜宝剑,心下都有些惊疑不定。 厉秋风等杨延昭说完之后,接着说道:“方才咱们看到那老头儿在灶下烧火。后来水雾弥漫,这老头儿消失不见。只是我们进到屋中之后,不只那老头儿不知去了哪里,灶台中也压根没有烧过火的痕迹。想来咱们最初看到的情形,只不过是幻像罢了……” 他话音未落,却听李旭说道:“焉知不是方才那老头儿烧火是真的,而你们进到屋中之后看到的却是幻像?!” 厉秋风心下一动,电光火石之间,脑中似乎模模糊糊想起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待要仔细去想到底是什么事情,却又全然想不起来。 他正思忖之间,只听韩礼说道:“庄生梦蝶,是庄生在梦中见到了蝴蝶,还是蝴蝶在梦中见到了庄生?李先生这句话颇有道家之风,佩服,佩服。” 玄机和尚又手合什,口中说道:“阿弥佗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世间万物本就是一场空,只须咱们脑中一片察明,那位老人家是真是假,是善是恶,与咱们也无半点关联。” 厉秋风听着三人大打机锋,心下暗想,不管道家也好,佛家也罢,你们三人若是能给咱们找出一条逃生之路,便是要我做了你们的信众,却也不是难事。只不过此时空谈这些玄妙禅理,却是没有半点用处。 便在此时,却见司徒桥与长孙光明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两人脸色沮丧,见到众人之后,只听司徒桥说道:“屋子中倒没有发觉被人动过手脚,咱们还是被困在迷阵之中。方才见到的那个老头儿,十有八九只是幻像罢了。这村子阴森森的不是什么善地,我瞧着倒像是一片坟地,咱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曹彬此前一直皱着眉头沉吟不语,听司徒桥说完之后,他略一沉吟,对杨业说道:“刘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