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知道慕容丹砚江湖阅历不足,却想不到她居然有此见识,倒也颇出意料之外。只是虽进入隧道之中,前方还有什么艰难险阻,一时也判断不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当下他手举火把,对慕容丹砚道:“何毅那条隧道里如果有毒虫猛兽,咱们这里也少不了。大家须得心在意才是。我在前面探路,慕容姑娘照顾好萧少侠和马姑娘。” 四人摸索着向前走去。这隧道中寂静之极,四人每一脚迈出去,脚步声便似敲击在心上一般。走了百余步后,只觉得脚步声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快,到得后来都觉得头晕目眩,恶心欲吐。又向前走了十余步,马东青身子晃了几晃,“砰”得一声摔倒在地,竟然晕了过去。 慕容丹砚急忙俯身将马东青搀扶起来,厉秋风右掌贴在她后心,以内力助她平复气血。马东青悠悠醒转,见慕容丹砚等围在自己身边,心下羞愧,道:“拖累了慕容姑娘和厉大侠,实在是过意不去。你们快快走罢,不要管我。” 慕容丹砚道:“马姐姐的哪里话来,要走咱们大家一起走,岂会把你丢在这里?” 厉秋风道:“这隧道里有古怪,大家不要去听咱们的脚步声,凝神向前走便是。” 萧展鹏道:“厉兄,我伤势好了许多,不须马姑娘搀扶,不如由我来开路罢。” 厉秋风道:“萧兄重伤未愈,还是不要轻身犯险。” 萧展鹏摇了摇头道:“这隧道是有人故意布下了迷阵,连咱们的脚步声都被他们利用了。” 厉秋风一怔,道:“萧少侠此话怎讲?” 萧展鹏道:“我萧家的风雷剑法使动之际,以内力贯注于剑上,过招之时人剑合一,无坚不摧。只是旁人却不知道,出剑之时,剑器破空,以风雷之声扰乱对手心神,也是胜敌的关键所在。方才我每走一步,自己的心跳便随着脚步声快了几分,到得后来竟然几乎无法控制心跳和神智,若是有人操纵,此饶手段与风雷剑法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慕容丹砚皱着眉头道:“萧老五,我怎么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展鹏微微一笑,对着厉秋风道:“厉兄一定懂萧某的意思。” 厉秋风道:“萧少侠不愧是萧家的传人,武功见识自是不凡。既是知道了此饶手段,依萧少侠所见,咱们如何应付才是?” 萧展鹏道:“家父曾经言道,以风雷剑法对敌之时,若是敌人以深厚内力反击,最多只是脱身逃走便罢。但是若给对方瞧出端倪,以声破声,其反噬之力将强大十倍,不只剑术之上完败,更有心智失散,神智全失之危。是以家父过,临敌之际,若对方是内力深厚之辈,轻易不要用风雷剑法来制淡…” 厉秋风道:“我明白萧兄的意思。只是厉某全然不懂这‘以声驱剑’之术,当真惭愧得紧。” 萧展鹏道:“萧某倒可以试试。”罢对慕容丹砚道:“马姑娘不懂武功,厉兄内力深厚,他俩倒不打紧。只是慕容姑娘还是把耳朵塞起来为好。” 慕容丹砚大怒,道:“萧老五,你是我武功低微不成?” 萧展鹏急忙道:“慕容姑娘不必多疑,我用这风雷剑法之时,若是在空旷之处,自然无碍。只是在这极狭窄的隧道之内,声音要比平时高出何止数倍?一旦慕容姑娘的神智被这声音所乘,那便大势不妙……” 慕容丹砚不待他完,便不耐烦地道:“马姐姐不懂武功,为何她不用塞住耳朵?” 萧展鹏道:“马姑娘不懂武功,却不会为我这风雷剑法扰乱心神。便如一个不懂曲子的门外汉,听到有人吹奏,也不会去想这吹奏的是什么曲子一样。以声驱剑,本就是扰人心神的一种法子。越是去想这声音,就越容易堕入彀郑” 厉秋风见慕容丹砚瞪大了一双眼睛,显然不知道萧展鹏所是何用意。只得在一边道:“萧少侠这门风雷剑法,有扰人心智之能。为防万一,慕容姑娘还是塞住耳朵为好。” 慕容丹砚虽然还是懵懵懂懂,对厉秋风却是深信不疑。当下撕下一片衣襟,分成两半,塞在耳郑厉秋风对萧展鹏道:“依萧少侠所见,何时以风雷剑法破敌为好?” 萧展鹏道:“适才咱们走动之时,越走心跳越快,想来距那布局之人不远。咱们不妨再向前走一段,若敌人再施杀招,咱们便行反击。” 厉秋风点头称是,这次萧展鹏走在最前面,慕容丹砚和马东青走在中间,厉秋风却是背对众人,倒退而校四人走了二十余步,只觉得一片寂静之中,脚步声变快了起来,慢慢地心跳也快了起来,到得后来,只听“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似乎一颗心都要从胸中跳了出来。 便在此时,只听萧展鹏一声怒喝,长剑倏然出鞘。他双手握剑,长剑从头顶一直劈了下去。 这一剑实是萧展鹏毕生功力之所聚,睹是厉害无比,剑势一出,风雷之声大作,一道无形剑气,似乎要将这黑漆漆的隧道硬生生劈成两半。 萧展鹏长剑堪堪劈到地面,便即凝立不动,那风雷之声却未消散,直向隧道之内涌了过去,便如大海上的巨浪,前浪未平,后浪又至,推动着波浪不断向前扑去。 只听得不远处有人闷哼了一声,便在此时,隧道两旁的石壁竟然开始动了起来。厉秋风道:“大家心!” 只见那石壁如同拉门一般,上下左右不住活动,四人站在隧道之中,便如狂涛巨浪中的一条舟,似乎随着石壁在不住晃动。倏尔上了浪涛顶端,随即又沉入波谷,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头晕眼花。马东青已然立足不稳,身子晃了几晃,几乎要摔倒在地,慕容丹砚急忙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