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川摆了摆手,道:“是有高手暗中相助,秦某当真是惭愧得紧。”
白万仞心下一愣,举目四望,却见山野间寂静无人。秦百川高声道:“是哪位英雄出手相助,便请现身一见罢。”只听得声音在四处回响,却是人影全无。秦百川心下一急,“哇”的一声,又吐出了一口鲜血。白万仞自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白丸递给秦百川,道:“这是我师父调制的小还丹,是治内伤的圣药,仁兄请收下。”秦百川本来对白万仞甚是不满,但经此一战,心中竟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当下接过小还丹,道:“多谢白四侠。”
便在此时,秦百川脸色倏然一变,道:“有人来了,这人轻功好生厉害。”白万仞内力不及秦百川深厚,是以并未发觉有异,吕红菱与楚天舒更是莫名其妙。秦百川一指右侧那处山林,却见人影晃动,一个白衣人正自施展轻功奔了过来。
白万仞一见那人,心下大喜,径直迎了上去,道:“六师弟,你总算到了。”
秦百川心下一震,想不到今日竟然见到了江南七侠中的三个。况且这甘思瀚是中原大侠甘敬天的独子,武功之高,居说在江南七侠中也仅比大师兄一峰和尚稍弱,却远在江湖中一般门派的掌门人之上。
白万仞与甘思瀚携手走了过来,将秦百川引见给甘思瀚。秦百川见甘思瀚不过二十一二岁年纪,脸上颇有风尘之色。只是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举手投足间竟隐隐有一派武林宗师的风范。秦百川本较他年纪要长,但在这年轻人面前,竟觉得颇有些自卑。
甘思瀚听得白万仞居然与禇氏双魔交过了手,心下不由一震,道:“禇家兄弟武功狠辣,咱们师兄弟中恐怕只有大师兄方可与之一战。小师妹,你这次可差点闯了大祸。”吕红菱脸上一红,低头道:“师哥说的是,这次是我不好。”白万仞急道:“这不关师妹的事,是青云寨那些家伙无礼,我早就想教训教训他们了。”甘思瀚在江南七侠中虽只排第六,但武功高强,兼之少年老成,极富智计,同门对他均是言听计从。加之他是甘敬天的独子,江湖上对他也甚是敬服。是以白万仞虽是师兄,反倒对这个师弟颇为依从。只是白万仞毕竟是师兄,甘思瀚自不能驳他的面子,当下微微一笑,道:“除魔卫道,本是咱们侠义道的本份,四师哥与师妹力阻禇氏双魔作恶本无可厚非,只是禇家兄弟武功了得,若是仗着一股莽撞之气胡来,不但不能除恶,反倒枉自送了性命,那可大大的不妙。”
秦百川听甘思瀚侃侃而谈,心下大为折服,心道此人年纪轻轻便如此老成,将来成就只怕不在甘敬天之下。又不欲听他同门间商议事情,当下抱拳说道:“既然强敌已去,秦某这就告辞。白大侠与吕姑娘救命之恩、赠药之德,秦某只有日后再报了。”
甘思瀚道:“秦先生内伤颇重,不如与我等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秦百川哈哈一笑,道:“正因为秦某受了伤,要是再遇上禇家兄弟,只怕帮不上各位的忙,反倒成了累赘。秦某这便去找个隐秘之所,仗着白大侠所赠灵丹,静养数日便无大碍了。诸位此行必是到蜀中唐门,七月二十甘大侠与楚东藩决斗之期,秦某必会赶到唐门,到时再与诸位相见。若是有用得着秦某之处,秦某万死不辞。”
甘思瀚见他说得决断,只得道:“既然秦先生另有打算,在下只得从命,但愿在唐门能与先生再会。”秦百川道:“秦某尚有一事相求。我这位楚兄弟也是要到唐门,秦某要觅地疗伤,恐怕耽误了他的行程,就烦请甘大侠带他同行,秦某感激不尽。”
甘思瀚转头看了楚天舒一眼,心下微微有些犹豫。他此行入川,乃是为了联络江湖豪杰,以防楚东藩对自己的父亲设下陷井,实不愿另生枝节。正思忖间,却听吕红菱道:“六师哥,这位楚少侠忠心义胆,也是我辈侠义中人,既然秦先生相求,咱们不妨带他同行罢。”甘思瀚本来对吕红菱早怀情愫,此时见她软语相求,当下微微一笑,道:“如此最好,秦先生尽可放心便是。”
楚天舒虽与秦百川相识不过一日,心下却早把他视作兄长一般,眼见他的身影慢慢走远,心中一阵难过。甘思瀚笑道:“这位秦先生慷慨豪迈,倒是一位好朋友。”三人闲聊了几句,便即带着楚天舒连袂西行。唐门位于四川西南的群山之中,白万仞与甘思瀚虽都是见多识广的江湖豪杰,但对这神秘莫测的唐门却是一无所知。好在一路上不断有江湖人物向西而行,均是为了赶赴唐门之会。甘思瀚深怕其中有楚东藩或是青云寨的爪牙,是以叮嘱三人小心提防,万万不可暴露身分。
如此向西走了三天,这天傍晚,已自到了一个叫做平沙河的小镇。甘思瀚找了一家悦来客店,要了三间客房,他与白万仞住一间,吕红菱与楚天舒各住一间。这客店并不为客人准备酒饭,四人便出了客店,对面却有一家酒楼,甘思瀚拣了个干净的座儿坐下,正要请楚天舒点些酒菜,忽听有人道:“妈的,居然敢惹咱们青云寨的人,真是不想要狗命了。”
四人愕然望去,却见店门外闯进了六个汉子,个个弄得灰头土脸,为首那人右眼更是被打得青肿,便如熊猫一般。吕红菱与楚天舒均识得此人,却是那“玉面二郎”宋玉阶。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