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本玉良听茅平生说完之后,嘿嘿一笑,压根没有理他,转头瞥了茅书生一眼,口中叽哩呱啦说了几句扶桑话。茅书生躲在十几名白莲教教徒身后,虽然将蒲本玉良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却并没有回答。
慕容丹砚虽然听不懂蒲本玉良在说些什么,不过看他说话之时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模样,知道他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不是对茅书生讥讽侮辱,便是有意向茅书生挑衅,是以她并未向叶逢春询问蒲本玉良说了些什么,思忖了片刻之后,转头对厉秋风说道:“厉大哥,先前蒲本老贼和茅书生说话之时,用的都是汉话,后来为何又不再说汉话,而是改用扶桑话了?难道这两个坏蛋暗地里有什么勾结,害怕咱们听去了不成?”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姑娘可曾留意到这两个家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用汉话说话么?”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中一怔,不由皱起了眉头,仔细思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茅书生和蒲本玉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扶桑话交谈。厉秋风见她如此模样,知道她摸不到头脑,于是接着说道:“茅书生也好,蒲本玉良也罢,在将对方除掉之前,并不想与咱们翻脸成仇,这两个家伙都想利用咱们为自己办事,是以为了取信咱们,这才用汉话说话,借机拉拢咱们。后来茅书生做势要去砍杀蒲本佑,寿王府的武士出手阻拦,与我大打出手。其时我被几名武士逼迫得甚是狼狈,数次险些被斩杀,后来趁着白莲教教徒杀入洞室,寿王府武士惊异失措之机,这才侥幸逃出几名寿王府武士的围攻。其时杀入洞室的白莲教教徒几有百人,茅书生势力大增,足以与蒲本玉良分庭抗礼。而且茅书生和蒲本玉良亲眼看到我被几名寿王府的武士杀得汗流浃背,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以为我连几名寻常武士都对付不了,对我起了轻视之心,以为我不堪大用,对咱们不必再有丝毫顾忌。”
慕容丹砚越听越是心惊,仔细回想先前的情形,双手一拍,口中说道:“不错!我记得厉大哥逃回来之后,茅书生这个坏蛋与咱们说话之时,与先前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全然不同,一脸倨傲不说,说起话来也甚是傲慢,后来更是不再理会咱们,只顾着与蒲本玉良老贼周旋。”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心中一动,看了厉秋风一眼,接着说道:“厉大哥果然没有全力对付那几名寿王府武士,故意装出被他们逼迫得手忙脚乱的模样,便是为了迷惑茅书生和蒲本玉良这两个奸贼,使这两个奸贼对咱们起了轻视之心,以为咱们不足为惧,这两个家伙便可以放心大胆地决一死战。后来茅书生和蒲本玉良两伙奸贼果然大打出手,双方各自死伤了数十人,而且两个奸贼说话之时,再也不用汉话,而是用了扶桑话。看样子咱们在这两个奸贼的心中已经不足为惧,可是这两个坏蛋却不知道受了厉大哥的戏弄,活该他们要倒大霉。”
叶逢春虽然极富智计,江湖阅历更是远在慕容丹砚之上,但是他没有练过高深武功,看到厉秋风被几名寿王府武士围攻,只能拼命遮挡躲避,压根不敢与几名武士堂堂正正地交战,以为厉秋风打不赢寿王府武士,心中焦急沮丧,想要伺机逃离洞室。此时听慕容丹砚如此一说,叶逢春恍然大悟,暗想我真是蠢到家了!厉百户奉了阳震中之命到扶桑国办事,乃是风险极大的差事,若是厉百户武艺差劲,阳震中岂能派他远渡重洋来到扶桑国?何况自从与厉百户相识之后,我曾多次看到他出手的情形,可以说是当者披靡,天下无敌,区区几名寿王府的武士,又怎么能是他的对手?正因为厉百户武功太过高强,羊装不敌之时不只瞒过了茅书生和蒲本玉良这两个混帐王八蛋,将我也瞒过去了。厉百户如此做作,便是为了让茅书生和蒲本玉良以为咱们三人对他们没有丝毫威胁,他们便可以放心大胆地大打出手,获胜之后再腾出手来咱们。这两个奸贼虽然狡诈,不过和老子一样,都没有练过武艺,被厉百户欺骗,却也并不稀奇。
叶逢春思忖之际,蒲本玉良不住发号施令,寿王府武士重整阵势,前后排成了三队,除了五六名武士围在蒲本玉良身边,其余众武士结成了方阵,一个个手握大刀,向着茅书生和白莲教教徒虎视眈眈,只等蒲本玉良一声令下,便要勐扑上来厮杀。
先前蒲本玉良以火攻之术,将杀入洞室之中的数十名白莲山庄庄丁尽数杀死。茅书生手下的白莲教教徒亲眼看到那些庄丁要么被大火活活烧死,要么逃走之后被寿王府武士乱箭射杀,一个个死状颇为凄惨,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似此前那般嚣张。此时看到寿王府武士列成方阵,只等蒲本玉良一声令下,便要上前厮杀,一众白莲教教徒心中惊恐难安,面露惊慌之色,虽然也将刀枪举了起来,但是气势上与寿王府武士差得远了。双方尚未交锋,胜负已是昭然若揭。
慕容丹砚看到白莲教教徒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的慌张模样,暗想这些白莲教教徒看到同伙被寿王府武士残杀,已经吓破了胆,此时若是蒲本老贼下令,寿王府武士扑将上来,茅书生一伙非得大败亏输不可。姓茅的一伙是死是活与咱们没有丝毫干系,不过寿王府的武士杀红了眼,必定不会放过咱们,咱们须得早作提防,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