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花纹,剑柄也是黑色,寻常的样式。但抽出来时,整个剑身都已经锈蚀掉了,布满了灰褐的铁锈。
郭明生记得,他上一次抽出这把剑时,是一年之前,那个他求医无果,终于放弃的夜晚。
“爷爷…”郭明生看着锈剑,低声喊道,声音有些低沉。
…
八年前,夕阳下,山脚的一片树林。一个粗布麻衣,精神矍铄老人牵着一匹精壮的马与一个同样粗布麻衣,略显瘦弱的少年在路上走着。
老人是少年的爷爷。
不久前,老人接到帝国的召令,让退伍十年的他重新回到军队,来使同时将这匹千里马送了给他,希望老人能尽快启程。
后事已经交代完毕,老人看着送行的少年,递过一把剑。他记得,少年一直缠着他,希望能得到一把属于自己的剑。
少年自幼便听爷爷说军旅的生涯,非常向往。
看见这剑,幻想着他以后像爷爷一样骑着马,带着这把剑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样子,兴奋之余,把剑抽了出来,却见是一把早已布满铁锈的剑。
望着他失望的样子,老人便抽出自己腰间佩剑。
这剑在战场上跟了他二十年,无数次死生相交的当口,正是凭借这把剑,为他抵挡住了魔族的利爪尖牙,也是凭借这把剑,无数铜皮铁骨般的魔族死不瞑目,闻风丧胆。
即使是现在,它仍然寒芒毕露,不见半分的缺口。
老人一脸不舍地看着,布满老茧的手指在剑身轻轻抚摸,仿佛在怀念。
“再见了,老朋友!”
随即拿过少年手里的锈剑,双手发力,两剑对砍。
只听“叮”的一声,那散着白芒的利剑应声而断,空气中似传来了一阵哀鸣。
那锈迹斑斑的剑静静地,连锈迹上都寻不到缺口,仿佛刚才参与对砍的是另外一把剑。
“爷爷!”
少年心中后悔,喊了一句,他知道佩剑对老人意味着什么。
可望着好像突然变得苍老的老人,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明生啊,”老人开口,语气也变得缓慢。
“我在,爷爷!”少年回答,声音里有一些沮丧。
“这把剑虽然生锈,但它确确实实是一把宝剑,只是如今锋芒不再。我找了很多炼兵大师也无法让它恢复光泽。你好好保管,也许在你手里它能有一天散发它原有的锋芒。”
老人将锈剑收入剑鞘,再次递给郭明生。
“我会的,爷爷!”郭明生接过老人手里的剑。
老人一跃上马,扬鞭,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了残阳里。
……
两年前。
“你为什么不练剑?”入学时,曾有同学问他。那时他还未得这大虾名号,还有人愿意走近他。
“我爷爷说,在战场上剑术都是虚的,剑术精湛只能在人族内部比拼之间取得优势。只有足够的修为才能伤及魔族的性命,与其练剑,不如全力提升修为!”郭明生回答。
……
郭明生看着锈剑,想起往事种种,感受这丹田里稀薄到无法动用的灵气,又想起这两年的经历,但觉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