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跟着方禾以来，他收起了前几十年的野性，多了很多理智。
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方禾这么做，有她自己的想法。
如今的困境，远远超过她此刻的尊严。
龙商站在原地，跟其他看戏的路人一样，看着方禾在红灯之后，跪在斑马线上。
她以极快的速度磕头。
一分钟的红灯，她果真磕了一百个。
不多不少。
龙商都数着。
因为她的突然闯入，本来最后一秒要发车的人，都纷纷探出脑袋看戏。
方禾站起身，盯着那些目光离开斑马线。
龙商已经把钱都打进了方禾账户。
已经清点好了。
他的表情
很阴沉，充满了戾气，跟方禾道，“小姐，你先去车上，我稍后就来。”
方禾眉心跳了跳，道好。
她上了车。
即使关上车窗，方禾依旧可以听到爆裂一般的打击声。
是如钢铁一般的拳头，砸在龙商的脸上。
龙商的那些保镖都是吃屎的。
一个人对付绰绰有余。
方禾打开镜子，拿出湿纸巾，将自己额头上的灰尘擦拭干净。
她的眼眸里，是毫无波澜的平静。
片刻后，上车，坐在副驾驶。
方禾道，“手疼么？”
的背脊一僵，“小姐，你不怪我？”
方禾深呼吸一口气，“我要是怪你，刚才就会拦着
你，你不出这一口恶气，你心里不会好过的。”
垂眸。
方禾道，“你是rcy的人，你不管捅多大的篓子，她都会帮你揽下来的，所以，这一次就委屈你了，暂时帮我出口恶气吧。”
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方禾心里门儿清，很多事她都知道一点首尾。
的嗓音沙哑，是震怒之后的无力，“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帮你？那笔钱，我也可以给你。”
“你问谁要，rcy吗？”
“嗯。”
“她不会给的，她的目的不就是让我们没钱，让我们受屈辱吗？她又怎么会答应你呢？”方禾呢
喃，“为什么就非要让我回去？我的人生，不可以自己做主吗？”
苦口婆心，“小姐，你的特殊身份，待在穆九霄身边，保护不了你。”
“他可以，不仅他可以，我也可以，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
“你不能。”
不能啊。
你看，现在过得多苦。
以后还会有更苦的。
那些穆九霄曾经踩在脚下，夹着尾巴做人的仇敌，就会跟雨后春笋一样，纷纷冒出来，给他们一刀。
穆九霄能保护她吗？
不能。
只有rcy，可以。
失落道，“你还是不愿意回到rcy的身边吗？”
方禾细声道，“你没有家
庭，没有爱人，没有孩子，你不知道圆满带来的幸福，现在我离开，比死了还痛苦，我下半辈子，都不想再活下去了。”
“好男人比比皆是。”
“但是我跟穆九霄，已经贯穿彼此很多年了，我们就像两块拼图，已经定型的东西，以后要去容纳别人，就得先割掉胳膊和腿。”
不懂其中的深刻奥义。
他道，“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这笔债算是还完了，那些讨债的，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方禾嗯了一声，“那我们回家吧。”
不出所料，方禾的事，最后在网上掀起一波不小的波澜。
方禾完全不想看。
也没有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