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车祸之前，方禾或许会说，我想让你回到我身边。
但是现在，她累极了的嗓音，只煽动出一句话，“那就让我多看看你吧，过了今晚，我就看不到你了。”
穆九霄眉头一皱，“这话什么意思？”
她逼近几分，想看看方禾脸上的表情。
他不愿意相信，这是方禾会说出来的话。
方禾盯着他的眸子，道，“我不想纠缠你了，你跟余南霜的婚礼办完，喜结连理，我也该退出了。”
穆九霄不喜欢听这句话，但是他嘴唇紧抿，却没有说话。
方禾有点贪心，“你这段时间，就真的没有想过我吗？”
穆九霄胸腔雷动，“既然说了要走，那就别废话了，现在就走吧。”
方禾有些难过。
她不知
道这一走，要多久才能再见到他。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想起自己。
方禾贪恋他的味道，拖延道，“那我去吹个头发，换一套衣服。”
“嗯。”
穆九霄脱下外套，随手挂在一旁。
他抬头，看见方禾上楼时，小腿上有一道骇人的划痕。
虽然包扎了，但是有血渗出来，已经染红了纱布。
穆九霄呼吸一滞，走上前去拽住了她的手。
方禾回头。
穆九霄沉着脸道，“你受伤了，去医院看过了吗？”
方禾看了一眼，“哦，小伤。”
她说完这句话，纱布里的血就顺着肌肤往下流。
穆九霄一把将她抱起。
他解释道，“血别滴在地毯上了，我有洁癖。”
可是血早就沾在地上了。
他明明
是关心，但是非要伤人。
方禾无力挂在他结实的臂弯上。
到卧室之后，穆九霄拿来医药箱，给她处理伤口。
除了这一道口子之外，两条腿都被压肿了，白白嫩嫩的脚丫子，因为肿起来而变得很可爱。
穆九霄很自然地抬起她的腿，放在膝盖上。
方禾缩了下，“你有洁癖，我的脚脏。”
穆九霄摁住她的膝盖，“别动。”
方禾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穆九霄动作轻缓地给她处理干净伤口，缠上纱布。
“回去多换几次药。”穆九霄道，“穆温七说你是医生，所以这些我就不叮嘱你了。”
“嗯，谢谢。”
穆九霄放开她。
方禾又去吹头发。
穆九霄看她一瘸一拐的样子，拿上吹风机道，“坐
着，我来。”
他的声音有些重，充满不悦。
方禾乖乖坐好，看着镜子里的高大男人，细心又温柔地给自己吹头发，她就觉得无比满足。
她问道，“你跟余南霜在一起，你会这么做吗？”
穆九霄道，“以前会。”
“认识我之后，就没有了吗？”
“没空。”
方禾又问，“你爱她吗？”
穆九霄的动作一顿，“我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你们晚上亲密的时候，你对她有冲动吗？”
问题越来越刁钻，这让穆九霄的心情很不好。
方禾笑道，“抱歉，我不该问这些的。”
穆九霄关掉吹风机，“你自己吹吧。”
方禾嗯了一声。
穆九霄很想走。
但是他的脚好像被黏在了地上，无法动
弹。
吹风机的声音很轻，穆九霄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细长的手指把长发拨开，露出洁白的脖子时，他能清楚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还有脑子里的轰鸣。
他好像犯病了。
可是并不疼。
只是心里闷堵得厉害，有一道声音在他的耳边说，你舍不得她走，为什么不留下来？
穆九霄自然不会留。
他不会在拥有余南霜的同时，还对别的女人心存眷恋。
走了也好。
走了，他渐渐忘了，心里没有负担。
方禾吹好头发，用发圈竖起，扎成一个小丸子。
她去换上自己的衣服，有些破了，她说道，“穆九霄，你借我一件外套吧，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还给你。”
穆九霄的嗓音沙哑，“你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