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霄在书房忙了许久，宋姐端着夜宵走进书房的时候，他还在埋头苦干。
此刻他脸上除了有些冷之外，没有什么异常。
宋姐说，“看样子太太伤得不轻，之前再累晚上回来都要看书，今天晚上天一擦黑就睡了，我去偷摸看了的，没有生闷气，是真的睡着了。”
穆九霄没什么胃口，让她放下就行。
陆白打来电话。
他安静听着陆白的禀告，语句简短，但是他沉默了很久。
良久后，他说了句知道了，便挂断电话。
电话里，陆白说跟时盛的见面闹得不愉快。
时盛明确告诉他，要想谈判，必须让穆九霄亲自出面。
这次时盛回国，根本不是为时语沫的事来的，他的目标精准而迅速，对准了方禾。
这步棋，是穆九霄没有想到的。
穆九霄回忆起七年前的种种，情绪有些不受控
制。
恨意从血管里蔓延开来，将他的肌肉都胀满了。
穆九霄起身，打开酒柜，随便开了一瓶浓度极高的酒。
瓶盖落地，门外传来脚步声。
穆九霄神经被拉回现实，他抬眼看去，见门缝外闪过一道绿色的身影。
是穿着睡衣的方禾。
穆九霄看了眼手里的酒，到底还是放了回去。
他现在的情况，喝酒容易误事。
酒精麻痹神经，也会击碎人的理智。
他不敢保证自己喝醉之后，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来。
方禾饿了，下楼做吃的。
她拿出小奶锅，打算做点培根面条。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被穆九霄吓了一跳。
“你怎么没睡？”她小声问。
穆九霄闻到了香味，食欲大开，“你不是也没有么，帮我也做一份。”
他像是点餐，姿态慵懒而矜贵，说话那么客气，语气却
很欠揍。
“凭什么？”方禾翻了个白眼，穆九霄推了张银行卡过来，“一百万，买你一碗面总可以吧。”
“我差你这点钱吗？”
她现在接手了时氏，多少也算是个小富婆了，当初欠穆九霄的钱已经连本带利的还给他，自然看不上这一百万。
“好，你不缺，我求你收下好不好？”
穆九霄是真的饿了，锅中的香味扑面而来，他的胃已经在抗议了。
“等着。”
方禾冷哼一声，又朝锅里加了点水，做了两人份的面条。
面条做好，穆九霄那一碗是白面，方禾这一碗料却很足。
穆九霄不怜香惜玉，把方禾碗里的煎蛋和午餐肉都夹了一半过来。
方禾道，“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穆九霄听她骂人，心情反而好了不少，“先吃，吃完了我们再吵。”
“……”
方禾便把碗端起
来，低头认真吃了起来。
穆九霄语气平静，“你跟时盛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的话听起来好像只是简单的八卦，不带攻击性。
方禾道，“高三那年，学校组织露营，我被同学排挤丢在半山腰，那一晚下很大的雪，埋了我半边身子，当时是时盛救了我一条命。”
方禾吃面的动作顿了顿，又道，“那一次时语沫是主谋。”
从十七八岁开始，时语沫就已经在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她早就滋生了杀了她的念头。
穆九霄眼眸微闪，“你这人与人的恩怨倒是分得很清楚。”
“当然，我爱憎分明。”
“所以我为什么也会被你列入被讨厌的名单？”
方禾下意识道，“不应该吗，就好比你讨厌时盛，我要是上了他的床，你自然也会连带讨厌我。”
“我没睡过时语沫。”
方禾
一怔。
她面条都不吃了，控诉道，“你撒谎！”
穆九霄语气淡漠，“这种破事我何必跟你撒谎。”
“时语沫亲口告诉我，你跟她在老宅的花园……”
后面的话难以启齿，方禾猛地停下。
她每每想起，就觉得心口堵塞。
穆九霄调侃，“老宅的花园？”
方禾抿唇，脸上写满了嫌弃。
穆九霄见她这幅小表情，在书房里的阴翳顿时消散。
他笑得邪魅，“这口醋，把你酸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方禾否认道，“我没有吃醋，我跟时语沫是仇敌，所以关于她的一切我都很厌恶。”
穆九霄再次澄清，“我没碰过她。”
方禾不信，“你这种下半身思考的人，怎么可能不碰她，难道你在跟我结婚之前，还没有发育好吗？”
穆九霄，“你再跟我叫嚣，现在我就让你知道我有没有发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