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孙海都没反应过来。
他更是人精，怎么不懂顾堔的意思。
手机屏幕闪了闪，是沈倾发来的，“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以后不会再有类似事了。”
还给他发了个红包“表示歉意。”
孙海也没好意思收。
“也没帮到你什么，沈秘，你别和我见外了。”孙海回着。
凭良心讲，沈倾平时对他不错，私底下问他要文件，肯定给了。
他也惋惜。
顾堔在后面，严肃道：“各种方式给公司外无关人员提供资料，都要承担法律风险。”
孙海把手机收起来，过了会，他在后视镜里瞥了眼顾堔，又瞥了眼。
实在是没忍住，为沈倾解释道：“沈秘知道您的意思后，就没再问我继续要文件了。”
“沈秘不是不懂进退的人，她很识时务，不会再有逾矩行为了。”
顾堔蓦地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孙海，一瞬不瞬。
看得孙海发毛。
他不爽道，“这个月奖金没了。”
沈倾明明都走了，身边还能听到有关她的消息。
烦。
是真的烦！
劳斯莱斯驶入顾家老宅。
顾家盘根错节，旁支也多，来参加家宴的人不少。
顾堔的母亲周灵清，和宾客交谈甚欢，她笑起来和善，漆黑的眸底，总让人觉得翻涌着深渊。
几个长辈把周灵清和时函妍围在人群中间，七嘴八舌地讨好着。
“还是二嫂有福气，阿堔争气，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还给你找了个这么好的儿媳妇，真让人羡慕死了。”
“可不是嘛，小妍是在国外回来的吧？年轻漂亮有能力，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二嫂，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啊。”
周灵清笑得开心，她握着时函妍的手，疼惜得不行，“哎哟，是我们家阿堔的福气好，给我找到这么好的儿媳妇。”
时函妍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着，“伯母……”
说话间，周灵清余光正好扫到刚进门的顾堔：“阿堔，过来和姑姑婶婶打个招呼。”
顾堔颔首，叫了几个关系比较好的人。
毕竟是家宴，规矩没那么多。
有人就拿出长辈的款，来催了：“阿堔，你年纪也不小了，婚都订了，还不赶紧结？”
有人开口， 就有人敢附和。
都笑着讨好着，气氛融洽。
沙发上坐着发愣的老太太，迷茫地抬起头来，玩偶也被她扔在身后，“结婚？阿堔要和倾倾结婚了？好呀！”
她浑浊的眼睛，带着光，“倾倾呢？说好的找我玩，订婚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结婚休想瞒着我。”
现场气氛瞬间凝滞。
几个讨好的人，也都纷纷噤声。
时函妍脸色变了又变，忍了忍，才保持着笑意依旧得体。
沈倾，又是沈倾！
这么高兴出风头的时刻，奶奶竟然念着沈倾？
“我还有对玉镯，可是当年的嫁妆，给倾倾当彩礼。”
只有奶奶最开心。
“哎呀妈，你又老糊涂了。”
周灵清连忙开口，“你记错了，你孙媳妇，在你面前站着呢。”
奶奶站起来，先是拉着时函妍的手，舍不得地松开，她歪着头看向时函妍。
一伸手竟然推在时函妍肩膀上，紧接着捂着脸哭起来，“不是她，我孙媳妇不是她，我孙媳妇是沈倾，是沈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