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凌菘问的问题有点儿多,导致老人并没有想要回答她的样子。 “师父,你明明答应了让我问的。”凌菘皱着鼻子说道。 “我只说让你问,又没说我一定要回答。”老人呵呵笑着,似乎很乐于见到小姑娘吃瘪的样子。 这不是耍无奈么…… 凌菘撅了噘嘴。 再聪明,也敌不过老人家丰富的经验,轻而易举便让她感受到了成年人世界里的险恶。 好在,公羊雍明也并非全都拒绝回答,还是选择性的替凌菘解答了部分疑惑。 他说:“我所修之玄法,的确不是太阴古经。不传与你,并非是敝帚自珍,只因它牵扯到了一个强大的传承,我不希望你因此惹上麻烦。” “什么传承呀?” “还不到你知晓的时候。” “……” 凌菘忽然发现了自己人生中最讨厌的一件事:那就是有人讲话讲到关键时候却没了下文! 不过,郁闷归郁闷。 老人既然不愿意多说,她也不会傻乎乎地继续刨根问底。 不一会儿,一老一小两人填饱了肚子,照例是凌菘负责收拾碗筷。 天色渐晚。 在星星布满天空的时候,凌菘从茅草屋里搬出了一个小木墩,来到老人身边紧挨着坐了下来。 “布咕……布咕……” 子规的清啼从屋后山林中传来,空幽深寂。 屋前,两道身影靠墙而坐,仰头欣赏着穹顶上浩瀚的天河。 群星璀璨,银辉如瀑。 凌菘托着下巴,轻轻歪头靠在老人那张竹制摇椅的扶手上。清亮的眸子望着那无垠的星空,小脸上泛起了一抹思念。 “老山羊师父,你说我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都一年过去了。”她嘟哝着说道。 “念念不忘,自有回响。总会回来的,也许就在明天,也或许,你会等很久,很久很久。”老人平静的开口。 “明天我可以去祭坛那边看一看吗?”凌菘仰起头来问道。 她希望老人能允许她去兄长离开时的地方看一眼。 如今她可以驾驭神虹飞临天空,以前需要用十天半个月才能走完的路程,现在只需要一刻钟左右的功夫就能抵达。 一年多了,无数次梦醒前的最后时刻,都是兄长从远方归来,重新出现在那座五色祭坛上与她相见的画面。 “为师送你几句话吧。” “嗯?”凌菘眼神微亮,略显好奇。 只见公羊雍明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吞吐晖芒,于虚空中笔走龙蛇: “别……君……且……看……” 他每写一个字,凌菘就跟着念出一个字,最后汇聚完整。 “别君且看天上月,岂知他乡无人思? 夙龄当有地久时,缘到自有重逢日。” 四句话在老人神力的加持下,清晰的烙印在虚空中。 凌菘读完便已经理解了公羊雍明的意思。 这是在告诫她不要着急,说她还这么小,未来天长地久,来日方长,缘分到了自然有重逢的时候。 “我才不要什么来日方长呢,我只想要哥哥回来。”凌菘揉了下鼻尖,低头噘嘴,小声的嘀咕着。 老人见她不为所动,不禁摇头叹息,似有些无奈。 有时候他都很难理解,为何一个六七岁的娃娃会对她的兄长如此眷恋? 他望着身边低着头的小人儿,浑浊的眸光中有着几分复杂。 或许,这就是太过聪明的代价吧。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过分的聪慧,导致了凌菘在本该无忧无虑、不知情感为何物的年龄阶段,早早的明白了这些东西。 也早早地背上了沉重的包袱。 …… 次日。 凌菘终究还是听了老人的话,没有偷偷跑去祭坛。 反正这处矮山距离那五色祭坛并不算很远。周围地势平缓,只要五色祭坛上有什么动静,比如再次出现那巨大的八卦星门时,矮山这里一定能看得到。 一年前凌粟离开时,那道巨大的空间门户,附近村子里的人都有目睹过。 只不过村子里的人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罢了。 凌菘偶尔到矮山下那小村子里跟同龄人玩闹时,还听那些孩子们提起过这件事。 …… 时光如水。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这天清晨,凌菘刚刚爬上屋顶,打算迎着朝霞紫气修炼时,忽然看见公羊雍明从茅草屋里走了出来。他扛起倚靠在屋檐旁的那支细长青色竹竿,另一只手拎着竹篓,朝着山下走去。 “师父,你又要去钓鱼呀?” 近来这一个月里,老人几乎天天都去小河边垂钓。 只可惜每次都是空空如也的去,空空如也的回。 别说鱼了,连只王八也没钓起来过。 “最后一次啦,钓完这最后一杆,人生方得圆满。”老人背对着她说道,头也不回的下了山。 凌菘见状,轻轻撇嘴,没再说什么。 之前为了给她讲解古经要义,公羊雍明整整一年没去过河边,如今天天空手而归还乐此不疲,估计就是为了补偿一下自己。 就像是人饿狠了总想着要多吃点一样。 凌菘闭上双眸,静心凝神,安然修炼起来。 太阴古经轮海卷的玄法在她体内运转,周围的气温迅速降低,很快,屋顶上铺着的茅草都开始凝结出了冰晶。 那是太阴之力显化的结果。 不过很少,仅仅只有如薄雾般的细细一丝。 这种天地间最本源的东西,每一缕都蕴藏着恐怖的力量。凌菘修道一年有余,也只是勉强从体内神力中凝练出了这么一丝的太阴之力。 足可见其艰难程度。 而要将太阴古经修炼至圆满,则需要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