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宋毓的声响太小，舞台声音嘈杂，张清河一时没有听清，她凑近了些：“什么？”
宋毓眼低垂：“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你想多了。”
“……”张清河无所谓地笑了笑，“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没有特别执着的解释，因为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就这么个不尴不尬的关系，宋毓爱听解释她就多讲几句，不爱听就少讲，以后他遇见李致辛就当没碰见，多大个事。
难不成还能打起来，她又没这种魅力。
张清河干脆利落地转换了话题：“今天有空没有？晚上颁奖典礼以后，赏个光，一起吃个饭？”
宋毓把男朋友三个字咬得很重：“不陪你的男朋友？”
他不高兴，而且看样子程度不轻。尽管面上看不出来，但这种小孩子闹脾气的语气其实特别明显。
祖宗脸上明晃晃写了两个字：“哄我”。
张清河盯着他看了半晌，有点儿哭笑不得，怎么还在生气？
“当然是陪你。”她温声问，“怎么了？不是我，生意上有事？”
因为穿礼服的缘故，她整个人的坐姿都有些绷，不太敢做大幅度的动作，只是握紧他的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是要打探，不想说别说了。”
感受到手上覆住的温热温度，宋毓脸色稍稍好看了点儿：“你喜欢李致辛？”
当然喜欢。
张清河表面上愣了一下，打了个太极：“怎么话题又跳回去了？”
“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好幼稚的问题。”张清河忍不住笑了起来，逗他，“宋董今年几岁？成年了吗？”
宋毓执拗地又重复了一遍：“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舞台上的灯光罩着全场，明明暗暗映在宋毓的脸上，他眉骨处融了层冷色调的白，眼尾仿佛勾起来，眼睛里含着亮光，里面清冽冽的，整个人艳得要命。
这张脸张清河看了四年多，到现在都得承认有人天生长得是真的好。
上帝真的不公平。
张清河眼皮不眨一下，坦诚地说：“喜欢你多一点。”
宋毓闷笑了一声：“骗人。”
她说真话又不信，张清河换了话题：“晚上吃饭吗？我把空下来的时间全搭你身上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把大半注意力放在舞台上，最佳新人奖按颁奖顺序很靠前，毕竟不是什么大奖，一会儿哪怕不拿奖，镜头也会打到提名的演员，到时候她旁边凭空多了一个男人，场外观众不一定，李致辛也在场中，绝对能看出问题。
“有。”
“行，我定餐馆，我当年跑龙套是时候经常来的一个地方，可能装潢不太好，放心，没到路边摊的地步。”
她交代完这些事情，便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舞台上，过了一会儿，宋毓看了眼时间：“时间快到了，我先去后排坐。”
张清河转过头，向后排看去，有点儿惊讶：“你本来有座位？”
“奖项赞助盛西有参与，”宋毓站起身，解释道，“我算是特邀嘉宾吧。”
“……难怪。”张清河有些恍然。
宋毓不知道为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本来不需要我，为了你才特意赶过来的。”
张清河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谢谢。”
尽管真的知道自己走关系开后门可能得奖，然而光束打到她身上的时候，张清河还是有些惊讶。
她一边保持微笑，利落地站起来，提起裙摆向台上走，一边在心里问自己凭什么。
她不太愿意接受别人较贵重的好意，而且这份好意可能是踩着别人得到的，但有人已经把奖励强行塞到她手里，她不得不接，因为人情与金钱不同，李致辛已经动用，不可能再还回来。
宋毓可能只是顺手牵个羊的事情，地位不同，李致辛就要花功夫费力气，总不能让他一切努力白费。或许可能牵扯到其他人，但其他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挺利己的想法，现在想这些也挺矫情的。没办法，关系户仅剩的良心也有一点心虚，总觉得德不配位……张清河自嘲了一句，踏上台阶走上领奖台，面对观众席。
主持人问：“作为一名新人演员，心情激动吗？”说完，她将话筒递给张清河。
灯光荟萃，映得观众席上一片漆黑，只有舞台上泛着夺目的光彩，张清河站在舞台中央，微微笑了一下，流畅地回答道：“其实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我是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颁奖现场，而且拿到了一座奖杯，我就问我自己：我配吗？”她笑了一下，“好像确实有点不配。”
主持人保持微笑，一边听一边冲她鼓励地点点头，神色却有些微妙，她第一次见到获奖人这么表达自己。
“第二个反应就是感激，我在电影里的扮演，确实非常稚嫩，但我和导演，男主角韩文焘三伏天赶进度，其中最累的那一幕戏，我被打倒在地，当时太阳很晒，地面甚至不能下脚，再加上动作幅度又很大，不停地冒汗，韩老师最后中暑了才停工，”张清河顿了顿，“我感觉我就是块巧克力，融了。但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有特别多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