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之后，自从进了娱乐圈开始，张清河就没打算生孩子，一个是影视行业流量为王，生孩子既费时间又费精力，怀孕为母对事业的潜在打击不小，更何况，她也不是那种能够贤妻良母挥霍母爱的人。
她其实压根儿不适合结婚。
当初汪凝在事业巅峰时期头脑发热，火速选择结婚生子，又花了一年时间给脑子降温，生完孩子后立刻就把婚离了，前夫完全沦为一个无偿的精zi捐献者。
这样倒是无所谓，成年人的纠纠缠缠，都不是什么大事儿。问题是——汪凝未必有多喜欢她女儿。
她高兴的时候把孩子亲亲抱抱，一副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样子，不高兴了，把小孩给保姆一扔，和约来的年轻小帅哥二人世界，孩子就是个累赘。
如果心情不太好了，小孩立刻变成出气筒。
汪思媛长这么大还能这么乖，很大一部分都是靠运气。
有汪凝珠玉在前，张清河就歇了一半心思，她没有担责的勇气，甚至未必有汪凝做的好——单是十月怀胎，她都想跳楼。
这种想法早已经和宋毓坦诚过了，只是除了辟谣过几次怀孕的传闻，从来没有公开在公众面前讨论过。
宋毓抿了下唇，不置可否地说：“行。”
“……”张清河眨巴了一下眼睛。
“你行，我不行。”她拒绝道。
本来指望宋毓拒绝的，结果丫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这种“都行，可以，没关系”的佛系打法……
没个几十年内力，真接不住。
她转头给常平说：“我把这条划掉了。”
纸上还有几十条，张清河一条一条过滤下来，最后划掉的只有怀孕和婆媳关系的内容。
剩下的还有不少涉及商业的问题，一看就不是问她的，张清河打量一眼，就递给宋毓，让他自己琢磨。
“这部分问题确认完了？”全程，常平都静悄悄的，坐在沙发上当一个隐形人，直到张清河放下笔，他才像是突然活了起来，问，“我和节目组确认一下。”
张清河适时站起来：“到外面说，我刚好和你一起，和节目组还有孙蕾因交流交流。”
宋毓本来低着头，很商务地端坐着，哪怕穿着家居服，压迫力也丝毫不减，他拿着笔顺手一勾，都像是给上亿的文件签字。
闻言，下意识抬起头，迟疑了一秒，问：“需要我跟着去吗？”
去外面说话，本来就是要避开宋毓，张清河把他的头摁回去：“不用，宝贝儿，你和这些东西先熟悉熟悉。”
屋外，流水构图，哪怕到了冬天依然水声潺潺，水塘旁边隔着一个小花园，左侧是一个拱形廊桥，一只梅从桥外伸向桥里。
张清河靠着一根白色柱子，侧身望着红梅，沉默了两秒，转头就被一串拨电话号码的声音吵到。
“你给谁打电话呢？”摆好的动作无人欣赏，她也顾不上装深沉了，好奇地问。
常平顿了顿：“孙蕾因。”
“不是，你真和她沟通啊现在？”张清河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有事商……”
话还未开口，被常平打断。
“不然呢？”
他从手机中抬头，有点冷淡地说，“你也不理我啊。”
张清河：“……”
“我哪没理你了？”
云天绿水枯枝，置身室外，张清河烦躁的内心终于稍稍平定了一点，她觑了常平一眼：“你甭跟我掰扯，我现在没心情扯别的。”
当年上高中的时候，混混经常抽烟，烟味普照四方。张清河耳濡目染，也沾了一点儿烟瘾，到现在都没有戒掉，她摸了把口袋，发现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微微蹙了下眉头。
她突然想起来，宋毓不喜欢烟味。
他洁癖又养生，每次她拍戏杀青，大老远从剧组赶回家，放口袋里的烟盒子，晚上还在，第二天就不翼而飞了。
张清河有一次在内陆的山里取景拍戏，山路上滑了一跤，跌了一身淤泥，那里是小地方，几个村在地势较低的地方围成一个人能住的地方，周围环着一群山，水资源缺乏，进出都极不方便，来一趟，至少要在路上花一天时间，还得防着山体滑坡。
剧组住的宾馆是那种家庭式的小作坊，恰好停水了，那身沾满泥的衣服没法洗，被助理塞到一个空行李箱里，打算等出了山再说。
恰好那几天宋毓赶过来探班，衣服都结块了，硬邦邦的，宋毓担心张清河没换洗衣服穿，愣是用土方法过滤了溪水，帮她把衣服洗了。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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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平叹了口气，退出电话簿，简单地发了一条微信，终于还是把手机放下来了。
“清河，你到底怎么想的？”他目光刻意避开张清河，语气依然是淡淡的，“我替你忙里忙外两天了，我数数你最近两天干的事儿——找你的前男友，替你的小情人撑腰，现在准备和宋董开直播？你哪件事儿踩到正轨上了？”
张清河：“……”
别骂了别骂了。
她心虚地将手向后伸了伸，听常平接着说：“您能告诉告诉我，您接下来到底什么安排？需要我这个内务总管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