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建筑风格特别华丽，吊灯不停闪，唯一朴素的是架子上搁着的那个清朝老古董，百万计数。
汪凝侧目：“你现在是个什么意思？你那经纪人打太极的功夫比公园里老太爷还好。”
张清河低下声细细地笑了笑：“我自己都不知道，局势还不明朗。”
她倒是懂汪凝的意思。
汪凝这人，特别野，各类型前男友前女友就好像万把块钱，得一张张点人民币，仔仔细细地数才能数清。后来找了个圈里的综艺主持人扯证结婚，一年之后好聚好散，直到有了汪思媛之后，这才稍稍改邪归正。
和她一比，张清河寡淡得就像个良家妇女。
现在电视上播的就是汪凝前夫主持的综艺，倒不是她有多情深，借此缅怀失去的感情。张清河和她认识有几年，看她桌上一摆酒心里就明白这是鸿门宴，电视上放的这哪是综艺，放的是一个话题切入点。
既然有前夫，那话题走势太明确了，汪凝特意把人叫来，是想聊聊婚姻。
张清河有点头疼，怎么每个人都想和她聊婚姻。
她妈这样，宋毓这样，汪凝还是这样。
汪凝摁了个快进键，怀里窝着汪思媛，小姑娘乖乖的，就是一直在怀里拱：“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离？”
张清河笑：“东窗事发，我怕柴刀。”
“我发表点意见啊。”汪凝被拱得受不了，抬手就给了汪思媛一巴掌，“啪”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小姑娘脸上多了个红印子，呆呆地愣了两秒，顷刻嚎得惊天动地。
张清河最受不了人哭，连忙把汪思媛接到手里，又是亲又是安慰，趁机占够了便宜：“你有病吧？打她干嘛。”
“不听话孩子能学乖？”汪凝无所谓地凑近，想要戳一戳汪思媛的脸，小姑娘委委屈屈地把头埋在张清河肩上，下意识躲了一下。汪凝顿了顿，神情自若地收回手，“你要是想离就离，多大点儿事，当年李致辛我怎么就没见你犹犹豫豫？”
张清河侧脸，问：“两码事，你和你前夫分手不也特别犹豫？”
“我知道，我当时在我是把孩子生下来踹他还是立刻就踹的两者间徘徊。”汪凝一边嗑瓜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我意思？陈嘉年今天来找我，说让我替他在你面前说说话，小孩儿也挺可怜，一流量花就这么折你手上了，你也下得去手。”
张清河笑：“他经纪人今天早上给我发消息，说陈嘉年不见了，我就说他跑哪儿去了。”
汪凝沉默了一下，缓缓地说：“他好几个代言商约都没了，你也知道，丑闻嘛，偶像的生命力就这么几年，电池耗一点是一点，你倒好，直接把他电池砸了。你离婚，他怎么办？”
张清河诧异地扬扬眉：“宝贝儿你这么怜香惜玉？”
“母爱。”汪凝咬了咬后槽牙，叹气，“我怎么就没你这么没心没肺。”
张清河笑嘻嘻的，吧唧亲了口汪思媛肉嘟嘟的脸蛋：“你家小孩好漂亮，要不然让她跟了我，保证媛媛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太好了。”汪凝欣然答应，“她也不需要吃香的喝辣的，奶粉管够就行。”
闻言张清河仔细观察了她半晌，学着她的样子，叹气，把话原封不动还给她：“女儿也能送人，我怎么就没你这么没心没肺。”
张清河基本上没脾气。
她这人做人做事没什么底线，对自己要求不高，对别人也一样。平时什么事儿嘻嘻哈哈就过去了，这回还是开玩笑的口气，汪凝却头一遭从她嘴里听出了不明显的火药味儿。
像是李云龙开炮之后枪膛里残留的味儿，余音绕梁、回声嘹亮。
她耸了耸肩，“你爱听不听，看在曾经和嘉年弟弟合作过的份儿上，我给他当次说客。”
“你这说客也太不尽责了。”张清河叹了口气，“换成是我，我就说，我们楼里这位公子，满京城可是大名鼎鼎，哪位千金小姐不想入他的帷幕，一睹芳泽。偏偏他性子清冷，谁都不喜欢，这一双手啊那是皓腕赛霜雪，摸起来透心凉，心飞扬。这眉毛这五官更是出人头地，登堂入室，您要是喜欢他，老婆子就给您介绍一下，保证您白日做春梦……”
汪凝最开始尚且支着耳朵认真听，一半之后忍不住问：“你到底会不会用成语？”
张清河：“别问，爱过。”
她怀里抱着汪思媛，脑海里乱糟糟的，突然就感慨了一声：“你知道吗，我二十岁时候给我立下一个小目标，我至少要在这座城市有一套房，出人头地。”
“后来进娱乐圈我就认清自己了，调低心理预期，能有钱租套房就不错了。”
汪凝笑了：“然后呢？”
“小目标实现是实现了，就是当时没想到还能在房子里金屋藏娇。”
汪思媛不太愿意在张清河怀里待着，挣扎着小腿想要解开束缚，被张清河一把抓了回来，顺便揉了揉汪思媛的屁股——小姑娘脸挺娇嫩，轻易碰不得，她干脆换了个地儿薅。
借着脑海中陈嘉年的脸，张清河突然想起了李致辛。
男人刚好出现在她最灰头土脸的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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