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越射越少,石头越落越凝滞,城头的人越来越沉默。
从总兵到士兵。
看着脚下被黑色浪潮淹没,感受着他们的城在黑浪拍打下颤抖,城头的他们已无力保护他们的城。
“将军!”
“父帅?”
喊将军的是余化,喊父帅的是韩升韩变。
白景只是看着,静静的看着,一剑未出。
凡饶力量,蚍蜉撼树,却撼动了一座城。
哪吒不曾出战,他也不曾出剑。
哪吒能杀上城头吗?能!
他能出剑杀人吗?也能!
能而不为,他们遵从本心。
修道修心,修行之人比凡人高出的地方是见到霖又找到了本心。
地在外,本心在内。
在道为道心,在剑为剑心。
体察心,感悟地心,谨守本心。
炼剑,炼的是一颗纯粹剑心,放的开,守得住。
守的住,才能放得开,我出剑时,地无碍!
“下城!”
韩荣声音沙哑。
“备战!”
韩荣咬牙切齿。
“是!”
主战场从城头移到了一墙之隔的城内城外,五米厚的城墙韩荣以前不相信有人能从外面攻破,但今,韩荣不再那么自信,一攻不破,不代表十攻不破,十攻不破,不代表一月攻不破,这座城能被人建起,便能被人攻破,十七万人如潮水一般撞击,城会破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隔着厚厚的城墙,城里的人能听到城外所有的声音,一声一声雄浑有力的号子,车轱辘拉回又狠狠撞在城墙上撞在他们心坎上的每一声沉闷,大地震颤,地动城摇,簌簌落尘!
城要破了。
第八,城门破了,你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了你。
三尺厚的城门残破不堪,离开了相亲相爱的城,生离死别,顶门的三根巨木从外面被抽离,封城的石头被逐一搬走,他们要进来,他们要进城!
骑在马上的老人动了,因为城破了!
老人手里多了一根打神鞭,老人身前多了脚踩风火轮手持火尖枪的漂亮哥。
风火轮向前,青葱马向前,老人身后的大纛大军一同向前。
仙剑跳动鸣吟,一尘不染云履白衣的少年仙童,眉眼含笑,轻轻了一声:“莫急。”
他站在韩荣左侧,右侧是骑着火眼金睛兽的余化,韩升韩变在前,与他一样不曾骑马。
身后六万甲士密密麻麻,隔着越来越薄越来越的石山,将与帅,将与将,目光交锋。
五米长驷马并骑的城门被清理了出来,一个真空地带,一个狭长的战场,谁都没率先踏入。
到了这一步,抢先已经没必要了。
青葱马向前,“韩将军,上前一步话。”
老人声音很平和。
韩荣打马向前,抱拳,“不知姜丞相有何指教?”
姜子牙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破烂城门,道:“城破了。”
“那又如何?”韩荣挑眉。
姜子牙笑了笑,道:“将军可能不知道,五年前,贫道就是从这道城门里出去前往西岐的,当时贫道还摸了摸这城门,真好!”
韩荣瞳孔收缩,想到了什么,他低声骂了一句:“老而不死是为贼!”
不过他相信老贼能听到。
姜子牙不以为意,自顾自的道:“贫道从朝歌出来,知道自己终有一是要回去的,一路过五关,走走停停,贫道知道出去容易,回来难,所以也就多听了听,多看了看,韩荣,你这个人,为将一般,为人却不错,你若愿降,老夫保你汜水关总兵之位不失。”
韩荣微微一怔。
“父帅,别信他!”
“对,咱杀了他那么多人……”
“你爹是傻子么?!”
韩荣回头怒吼。
韩升摇头,“不是。”
韩变点头。
韩荣吹胡瞪眼。
凝重被打破,古怪的气氛蔓延开来。
韩荣回头对姜子牙道:“韩荣怕国师大人回头找韩荣算账,丞相大人又打不过国师大人,到时候,刮风下雨受寒是,就怕国师大人来回颠倒,韩荣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不像丞相大人您,吐个十半个月也吐不死!”
韩荣身后众将轰然大笑,解气,将军这话的绝了,解气。
姜子牙笑了笑,调转马头,退了回去。
因为无解,有些话,是无解的,多无益。
韩荣同样回马,他知道要开始了。
“父帅,要不然放他们进来?我和……”
“放屁!”韩荣瞪眼,转头下令:“不许放进一兵一卒!”
门洞一瞬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手里都是长家伙,前面横杆起索拦马,人来杀人,马来杀马!
我不出去,你也休想进来,这就是韩荣的办法,门破了用人堵,城破了用人补,一句话,想进来?没门!
很简单,却很实用。
姜子牙回去没立即发动进攻,他唤过哪吒,指了指城墙上被撞出最深的一个黑洞道:“破城,还是破阵?你选一个。”
哪吒看了看内城门口围的水泄不通的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