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无垢的雪地上,承载着如山重愿的石矶,一步一个沉重的脚印,她越走越小,不周山却越来越大,她好像变成了一只蝼蚁,而不周山却成了一个世界,终其一生只能仰望,只能膜拜。
两条笔直的足迹一直延伸到不周山下,她走了上万步,也行了上万次礼,越走越小,她变得微不足道,渺小的好似山脚下的一粒冻土,又似一块覆雪的石头。
她蹲下来,刨出一把净土,又选出一块石头,她一手抓着冻土,一手拿着石头,抬头仰望不周,她更小了,他更高了,她脸上露出了干净的笑容,好似被这不周山的雪洗了一遍,一切尘劳尽去。
“铮铮铮!”
太初不弹自鸣,其音急,其心切。
石矶恍然回神,眼中闪过一分笑意,她笑着打趣道:“原来你也急了?”
“铮铮铮!”急急急!
“莫急,莫急,咱们还没准备好,再等等……再等等……”石矶轻声抚慰。
太初沉寂了下去。
“姑姑,山好大!山好高!”十二月哈着白气竭力张开两只小胳膊比了一个两手无法抱的超级大。
“是啊,他可是洪荒最大的山,也是最高的山,整个洪荒的天都靠他顶着。”
“啊?!”十二月震惊的张大了嘴,在她心中天可是最超级大的。
“顶天立地,立于地,上顶天,这就是顶天立地!”石矶仰望着不周说着自己对他的理解。
“姑姑,从这里爬上去,小十二就能回家了吗?”小家伙指着不周山有些跃跃欲试的问道。
“嘘!”石矶做一个小声点的动作,她凑到十二月耳边小声叮嘱:“千万不要对人说你家在天上。”
“为……为什么啊?”小十二扭头不解的看着石矶。
石矶看了看身后,她眼中划过一道精光,嘴边勾起一丝坏笑,她又凑到十二耳边小声说道:“因为他们喜欢吃从天上来的兔子!”
“啊?!”兔子炸毛了。
石矶又对十二月指了指那些浩浩荡荡扛着妖尸的巫众。
兔子浑身哆嗦,都快吓哭了。
“跟在姑姑身边,没事的,千万不要乱跑,要不然被人抓去会像他们一样被吃掉的。”
“嗯嗯嗯!”兔子伸手紧紧抓住石矶衣袖,连连点头,眼中惊悸久久无法散去。
石矶带着十二月从西往东沿着不周山脚行走,从不同的角度仰观不周山体,两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嚓……嚓……嚓……”
略显沉重的脚步向她们靠近。
“琴师大人!”是老烛火,他脸上挂着有些牵强的笑。
“烛火大巫。”石矶回头看向老烛火。
烛火与石矶的眼神一触即分,他有些躲闪的说道:“琴师大人一路劳苦,诸部已经准备好了好酒好肉为大人洗尘!”
石矶面带微笑静静的看着老巫,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烛火仿佛被石矶的目光灼到了,他神情极不自然的问道:“莫非大人还有别的安排?”
“我的来意,想必烛火大巫应该非常清楚吧?”石矶淡淡说道。
“自……自然。”烛火莫名紧张。
“我要看巫神祭。”石矶直言了当。
“大人……”
“十二主部的巫神祭我都要看!”石矶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这……”老烛火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他嗓子眼有些发干的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并非我一人可决。”
“是吗?”石矶淡淡笑了一声。
烛火只觉他在石矶面前好像被扒了个一丝不挂,里里外外都被看透了。
大冷天,老烛火感觉额头湿漉漉的。
“我要学巫咒。”石矶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不是……”话说了一半打住了,老烛火的头轰的一声烧了起来。
“我要重学,十二部巫文巫咒,从地巫文到祖巫文,从地巫咒到祖巫咒,都要学。”石矶说的非常清楚。
老烛火深吸一口,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这个我安排!”
“甚好。”石矶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琴师大人可以随我去赴宴了吗?”
“乐意之至。”石矶笑答。
“大人,请!”
“大巫,请!”
“对了,大巫,巫神祭的事还请尽快安排,我可以等,你也要盘古父神等吗?”留下这么一句戳心窝的话,石矶淡然的越过老巫前行。
老烛火浑身发抖的钉在原地须发皆张,他很想怒吼一声:老子要你一个石精教训!
“嘶!”
老烛火和着风雪吸一下一口冷气,他拔起僵硬的腿脚赶了上去,老巫一边疾走嘴角一边颤动:“稳住,一定要稳住!”
老巫默默赶上石矶,又默默带路,他下定决心一定不在石矶面前轻易开口,他怕自己稳不住,这人说话太气人,和她说话太操心,一般巫心受不了,累,心累。
“姑姑,快看!”
石矶顺着十二月的手指抬头转身,她瞬间被迷住了,亿万星辰绕不周山顶运转,天幕深沉,众星璀璨,头顶好似一个浩瀚的星辰宇宙,一个以不周山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