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尔被瑟琳娜的话吓出一身冷汗,因为自从妻子怀孕之后,她时不时说自己腰痛,而医生似乎也经常开止痛药给妻子缓解疼痛。他对这家医院并不是很熟悉,只是听同僚说这家医院不错才来的,现在他非常担心妻子的安全,怕她也药物上瘾。 瑟琳娜看出他的担忧,安慰说:“其实只要用量得当,是不会用问题的。您若不放心,可以多找几个医生看看处方是否合理。” “多谢你的提醒。”奈尔悬着的心才稍微落地。 “不过,药物滥用的现象还是要趁早制止比较好,否则还可能滋生更多危害。我怀疑,这起命案也和那种止痛药脱不了干系。”瑟琳娜掏出昨天格莱曼给她的传单,“听说幸存的那个医生正好在这里住院,也许他自己最清楚自己被砍伤的原因。德克团长要不也去听听?” 尽管隐隐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但毕竟事关重大,奈尔也不敢置之不理。 利威尔按住瑟琳娜的肩膀,用眼神质问:‘你确定这样没问题?’ 瑟琳娜也回了个眼神:‘没问题。’ 三人走到五楼,瑟琳娜和利威尔进入病房,奈尔则留在门外‘偷听’。 病房的门牌上写着病人的名字,瑟琳娜看了眼之后向那名医生热情问好:“费南德医生,您的手臂康复得怎样了?” 费南德的手臂仍裹着绷带吊在脖子上不能乱动,此时只能坐在病床上只用一只手吃力地写信。由于没有另一只手压住纸张,他不得不写几个字就要停下来把纸摆正。两个陌生人忽然闯进病房,他连忙把写好的信纸拽在手心揉皱,不想让别人看见。 “你们是什么人?”他有点惊恐,又有点生气地大声呵斥,“这里是我的病房,请你们出去!” “我们会出去的,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您。”瑟琳娜拿出那张传单平铺放在费南德面前,“这个人想必您认识吧?” “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他。”费南德气愤地说:“他经常来我这看病开药,没想到他竟然恩将仇报,来我的诊所抢钱。” “是吗?”瑟琳娜假装一切了然于胸的样子,淡定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前几天我凑巧碰到过这个人,他说他变成杀人犯完全是你害的。他现在只想跟你同归于尽。” “怎...怎么可能?”费南德有点口吃,明显慌了。他追问瑟琳娜:“你说你见过他,是在哪?” “来王都的路上,他说一个医生欺骗了他,想找他报仇。然后我在王都看到了这份传单,问了宪兵团的朋友才知道您在这里。幸好您没事。” “那你赶紧帮我找宪兵来保护我的安全呀。”费南德急道。 瑟琳娜轻轻摇摇头,“恕我直言,若没有您将会遭到袭击的实质性证据,宪兵是不会浪费人力物力来保护您的。” “你不是说有人要来杀我吗?这还不够?” “那只是我的片面之词,宪兵团是不会采信的。况且,他一定要杀害您的理由是什么?您难道真的如他所说骗了他?” 费南德低下头沉默不语。这是心虚的表现,说明他被砍伤的原因绝对不仅仅是被自己的病人抢劫那么简单。 等了十几秒都不见回应,瑟琳娜翘起二郎腿拿出指甲刀慢条斯理地修着指甲,每修一点就伸出修长的手指反复欣赏,“虽然我不是宪兵,但只要价格合适,我能保证您的安全。” “多少钱?”沉默的费南德突然激动起来,身体一挺,甚至不小心扯动了受伤的那条胳膊。 “价钱多少得看难度。如果对方执意要置您于死地,那费用肯定会稍微高那么...”瑟琳娜把食指和拇指捏合,“...亿点点。” “多少钱都没关系,只要抓到他......” 瑟琳娜摆摆手,“先别激动,我不是奸商,不会多要你的钱,但我必须了解你们之间真正的矛盾才能对这桩生意的价格和风险进行评估。” 费南德再次陷入沉默,但显然他此次比刚才更焦虑了。 利威尔靠在门边,见瑟琳娜面带微笑地胡扯着这些半真半假的话把那个医生忽悠得晕头转向,有点佩服她对人心理的把控。换做是他,肯定直接揪起他的衣领威胁要打断腿来逼他说实话。虽然他觉得那样效率比较快,但在王都的医院里,这样做的后果恐怕也很严重。 “其实,一切都是从两年前开始的。”费南德终于开口,钱财和生命,他选择了后者。 费南德在王都边缘地带开了一家小诊所,日子还算过得去。两年前有个叫巴顿的眼镜男突然造访,说他手里有一种全新的高效止痛药,还带来了样品。 不是见过推销假药的人,费南德一开始是想将其拒之门外的。没想到,巴顿并不着急,让他收下样品,按照使用说明试试效果。而且巴顿还自信地说,王都的大医院都已经准备采用这种止痛药了,他大可以去问问。 打听之后果真如此,费南德不禁有点心动了。他先给白老鼠用药,看看老鼠的反应,觉得没问题后,他在征求病人同意的前提下也给病人服用了此类药物来缓解手术后的疼痛,效果确实非常好。 从那之后,他就定期去巴顿提供的那个地址进货。 后来他发现,由于止痛效果很好,一些治不好的病人为了减轻痛苦也会经常来诊所开药,于是他逐渐萌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只要是身体疼痛的,他都不怎么检查,直接开那种止痛药给患者。只要患者身体一日没康复,就会一直需要他的药。甚至有些人病都不看就直接买药回去。他隐约明白,病人对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