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喜发现自个忘了一个细节。
“今日说到墨汁，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说有人故意泼墨在我桌上，她手上、身上能一点没沾上？”
绿浓瞬时明白。
“奴婢这就去打听打听，看看当日有没有人的衣服是沾了墨渍的，大家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最好体面，若真有，该有人记得。”
姜明喜摇头。
“那样太慢了。你直接去寻人说，你打听到当日是谁在我桌上泼墨，他们自然会慌得跳出来。”
“好。”
绿浓脑子不算十分机灵，胜在行动力强，很快就将事情办妥了。
宅门里，人的娱乐活动太少，八卦自然就传得快了。
当全自来同卫辟说这消息时，他哼笑一声。
“有够笨的，事情都发生了一个月了，这才想着怎么寻人。”
全自最是了解自家公子，对他这口是心非的话毫不在意，反倒夸起了姜明喜。
“虽说错失了将事情捅到父母面前的机会，却也保全了姜家在外的名声，姜五姑娘想必也是想到了这点，顾全大局才拖到了现在。”
卫辟忆起了同姜明喜的初见，眼中冷肃消散了两分。
“她要是真如你所说，能顾全那般多，行事便不会这般嚣张。”
岂止嚣张？
简直是不管不顾，全凭心意！
不过，也好啊，全凭心意……
下学后，姜明喜同姜明澜坐在同一辆马车上回姜府。
她看了眼姜明澜的神色，故意道：“今日绿浓已经寻到给我桌上泼墨的人了，四姐姐，你说，此事我要不要回去同父亲母亲说一说呢？”
姜明澜不自在地挪了挪自个的位置，又飞快瞟了眼雨荷，才道：“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才想起，父亲母亲知道了又如何？何必拿这点小事去扰他们。”
姜明喜看得姜明澜这一系列小动作，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她这样的人干嘛要去害人啊，真的是妥妥送人头的。
上一秒害人，下一秒铁定将自个坑进去。
安安分分不好吗？
“我也不想这般不懂事的，可偏有人没事找事，比我还要不懂事。”
“你说谁不懂事了？”
姜明澜一下子陷入怪圈，立马反驳。
“谁害我，谁不懂事呗。”
姜明喜此话一出，姜明澜猛地刹住了自个要脱口而出的话。
她嘀嘀咕咕道：“谁害你了……我怎么知道谁害你……”
姜明喜皮笑肉不笑：“我可没说是谁，我也不想多追究，只要她不要在我跟前再找事，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姜明澜气不过，可被人捏住了七寸，不敢再吭声。
回到姜府后，姜明喜低声叮嘱绿浓。
“你瞧着露香苑，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动作。”
“姑娘怀疑此事是王姨娘指使四姑娘做的？”
“不过小打小闹，王姨娘不会如此不谨慎，叫姜明澜去冒险。我只是想到还有一种借刀杀人的可能，那可就扯得远了，我宁愿是我多想，此事不过只是姜明澜犯蠢。”
绿浓虽似懂非懂，但还是照办了。
就在姜明喜要就寝时，绿浓回来了。
“姑娘，奴婢瞧见雨荷捂着半张脸哭哭啼啼地出了露香苑，可能是被打了一巴掌，后来又悄摸摸地见了巧儿。”
“看来最坏的结果出现了，姜明敏对我出手了，不轻不重的一招，若我在家中不是有个有福之人的名头，若没有我救了袁小公子之事，我定然再去不得书院。”
此计不算绝妙，偏巧在天时地利人和上。
不愧是女主，主角光环锃亮。
绿浓迟疑：“姑娘，六姑娘也不算大，真有这般心机吗？”
姜明喜挑了挑眉：“你觉着呢？”
绿浓叹了口气：“深宅中不免会有此，可六姑娘是嫡女，主母也是极宠爱她的，奴婢只是想不通她怎会做这样的事来害姑娘。”
“我碰了她的利益。”姜明喜摇头，“罢了，多方树敌最后吃亏的是我们，热闹暂时不凑了。”
“姑娘，正是这个理儿，当初姨娘处处忍让，无非在此。”
绿浓见姜明喜如此行事也是怕的。
“可奴婢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是啊，王姨娘有父亲作为依仗，最后程舅爷上门来闹的事一过，露香苑那出逃的丫鬟被找回来，最后也不过是发卖，没人在乎真相，包括姨娘之死不也一样？只是此刻我们需要静观其变。”
姜明喜倒是想看看姜明敏要如何借姜明澜的力来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