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用了晚膳，姜明喜就听外面闹起来了。
她着了绿浓去打听，没多会儿绿浓就得了消息回来，说是卫灵霜在查是谁将有福之人的事泄露出去的。
“当初主母可是一再严令此事不得泄露半句，偏露香苑的人耐不住。”
待又过了一个时辰，估计是查得差不多了，卫灵霜的人才来请，说是让她们去花厅。
姜明喜认不得跪在地上的婆子是谁，就规矩坐在一边听卫灵霜和姜宏掰扯。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老夫人出去了，养得你们心都野了，什么事都敢往外面戳！”
姜明喜听明白了，这是老夫人院儿里的人。
老夫人前段儿由王噙露所出的二儿子陪同，回泉州老家省亲了，还未回来，她院儿里的人自然就闲下来了。
话是从这婆子嘴里说出去的，谁人指使呢？
除了王噙露，姜明喜想不到别人。
王噙露是老夫人娘家的远房亲戚，家中爹娘尽数没了，前来投奔老夫人。
当时卫灵霜刚嫁进来，又是低嫁，行为强势，老夫人看不惯，就睁只眼闭只眼，任王噙露和姜宏勾搭上了。
而王噙露一举得男，生的孩子成了姜家长子，老夫人还将孩子接到自个膝下亲自教养。
这可就狠狠得罪卫灵霜了！
纵然事后姜宏为了补偿卫灵霜，那一年都多数宿在卫灵霜院儿里，还是叫姜宏和卫灵霜离了心。
后来，卫灵霜在娘家的劝诫下，找到了程姨娘来分王姨娘的宠，偏程姨娘太过知礼，没王噙露会来事，势大的还是王噙露，程姨娘反倒落了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所以，在这个府中其实可分为两派。
老夫人和王噙露是一道的，卫灵霜又是另一道的，这婆子能听王噙露的也不稀奇。
姜宏也心知肚明这婆子受谁指使，就出来和稀泥。
“罢了，这到底是母亲院儿的人，跟了母亲多年，待母亲回来再做定夺。”
“主君，你这是什么意思？若婆母一日不回来，这个家就一日不料理了？等着家宅不宁？”
卫灵霜疾言厉色地质问道。
姜宏一拂袖。
“这几日家中发落了多少人？若是叫外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主君，小五是有福之人这事我们是一同商议过的，未免惹火上身，先按下不表，你现今这般又是为何？”
这算命占卜最忌讳便是不知避讳，到时候好的也变成祸事！
最要紧的是，若人人都冲着这句话来，她的明敏还能嫁到好人家？
卫灵霜一口气堵在胸口下不去。
“你到底说不说？若不说，就给我打，打到招出指使之人再说！我看你能挨几棍！”
姜宏一拍桌子。
“什么指使之人？不过是些婆子闲时的闲谈，母亲就快要回来了，你叫她看见了，该如何想？”
姜明喜在一旁看着这一出闹剧，着实觉得无聊，无外乎卫灵霜这么多年都斗不过王噙露了。
她脾气太硬了，加之家世又要压姜宏一头，姜宏在她这儿必然觉着窝囊，更衬得王噙露的体贴温柔来。
姜明敏作为女主，该是知晓卫灵霜脾性，可惜卫灵霜不会听她的。
姜明喜见两人僵持不下，又要拉扯个没完没了，决定推他们一把。
她‘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父亲、母亲，都是女儿这名头惹的祸事，以后女儿就规矩在家，再不去听学，还请父亲、母亲不要争执了。”
姜宏就等着有人给他递台阶。
“哪里就是你的错？不过是一句好话，传出去就传出去了。”
“主君，这是一句话的事吗？以后家里怕是一点风吹草动也会闹得满城皆知，到时候我们姜府还真成笑话了！”
卫灵霜这话说得在理。
姜宏如此回护那婆子，无非就是知道此事是王噙露做的，可他对王噙露小产还有愧疚呢，舍不得伤她面子。
可他也不掂量掂量，卫灵霜也不是好惹的。
“主君，你是要任她们母女惹出多少祸事来才罢休？明玉就要定亲了，我不想再出一点差池！”
“父亲、母亲息怒，父亲、母亲如此恼怒，无非是想避讳，其实无大碍的，现今外面都以为四姐姐才是有福之人。”
姜明喜还在想如何不惹一身臊的激化矛盾，没成想姜明敏就来帮她推波助澜了。
卫灵霜眉眼俱厉：“你们又是怎么听得这话？”
姜明喜没吭声，姜明敏也没吭声，还是她的丫鬟巧儿在卫灵霜的瞪视下开了口。
“第一日去的时候四姑娘就顶撞了嘉成县主，人人都说……她该就是那个有福之人，不然哪里有底气顶撞嘉成县主……”
姜明喜算是明白了，原来姜明敏也早有算盘了。
姜明澜一听这话，忙辩解道：“爹爹、母亲，冤枉啊，第一日念书女儿自然早早就去了，是那嘉成县主看不惯女儿，硬是要逼着女儿让位置……”
姜宏也是恼了。
“你让一让又如何？嘉成县主你也敢惹？”
“主君，这就是你的好女儿，且看以后会惹出多少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