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明喜胡思乱想的时候，灵霁利落将衣袖扯回，整了整衣衫，开门出去了。
“小福主已醒，福主不必担忧，只是……”
姜明喜垫着脚走到门边蹲下偷听。
“小福主经此一遭，有些受惊，得好生照料。”
此时，姜宏也急匆匆来了。
“大公子，所幸你还在。”他陪着笑脸，“其实鄙人还有一事相求。”
“福主，贫道如今已是方外之人，担不得这称呼。”灵霁端的是清朗坦荡，“不知福主所为何事？但说无妨。”
姜宏看了眼卫灵霜，有些支吾。
“鄙人那妾室方才小产了，想求个平安符，不知……”
灵霁眉目不动。
“灵虚观的平安符皆由贫道的师父所画，再供奉在玉清殿中诵经祝祷九九八十一日，贫道并未带在身上，不过心诚则灵。”
姜明喜没想到姜宏这般没皮没脸，拦着人道长就求平安符，也不想想他正宫太太就在身边呢，这个口就不该他张！
好在人灵霁道长涵养好，说话做事不漏分毫。
只是令姜明喜没想到的是，姜宏还能做出更没脸皮的事。
“灵霁道长，鄙人还有个不情之请。”
“福主请说。”
“能否请灵霁道长起卦，为鄙人和鄙人的妾室算一算，下一次……”
姜宏似也知晓理亏，声音低了几分。
“看下一次子女缘是什么时候，也好宽宽她的心。”
姜明喜此时真的很想起身给门上的丝绵纸戳个洞，看看门外的卫灵霜是个什么表情，可现今是大晚上，实在是怕站起来外面看到人影了。
这该死的热闹不好凑啊！
“福主，缘来缘去，莫要强求。过去留不住，未来尚未来，眼下当珍惜。”
灵霁这是婉拒了。
姜明喜在屋内听得只想拍手称赞，这小帅哥，年纪不大，说话倒真有几分意味。
但这都不是重点，他不是要帮自个说话吗？
怎么就没一句话说到自个身上来的？
“是。”姜宏闹了个没脸，搓了搓手，不知该接什么是好。
倒是卫灵霜说：“灵霁道长教训得是，今夜夜已深，不如留下歇一晚再走。”
“多谢福主的好意，贫道不便久留。”
灵霁穿着一袭天青蓝道袍，施施然行了一礼，就要离开。
姜明喜在屋内急得抓耳挠腮，她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但这是最快最省事的法子了。
在这本架空朝代的小说里，道教颇为盛行，道士出门在外也颇受人敬重，就是文人士子有时候也会上山参禅悟道。
而灵霁又是皇城最为有名的灵虚观的道长，看姜宏和卫灵霜对他的态度，他俗家身份该也不一般，一句话怕是顶她一百句。
就在她激得要探出头去时，灵霁又刹住脚，回头道：“两位福主，我观小福主倒是个有福的。”
姜明喜在屋内听得这话，气得是吹胡子瞪眼。
我知道我有福，但你夸我一句，我的日子就真好过了吗？
可她却没想到，姜宏和卫灵霜在门外是喜上眉梢，连连道谢。
“多谢灵霁道长。”
灵霁看了眼灯火闪烁的屋子，婉拒了姜宏和卫灵霜的相送，转身离开了。
待看不见人影，那股子热切劲儿过去，姜宏才觉出没脸，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灵霁道长还真是油盐不进！”
卫灵霜的心头现今是畅快得很，说话的语调都颇为轻巧。
“可人灵霁道长是无昧子真人收的唯一一位外门弟子，偏还有灵性得很，一卦难求，只看机缘。”
“除了早年那三卦，后来我怎么没听说他算过几卦？”
姜宏还在死鸭子嘴硬，卫灵霜可不买他的账。
“他才十七，这般年纪，那三卦足矣。好了，我得去瞧瞧明喜了，主君既来了，也一起去瞧瞧吧。”
姜明喜听八卦正听得起劲儿，结果人不说了，到底是哪三卦啊？
说完啊！
可人已经往她房里来了，她只好利索爬上床瘫着，待人进来了，才装模作样起身要行礼。
姜宏和卫灵霜自是连声叫她不要多礼，要多多歇息才是。
“明儿一早便将程姨娘送上山，你今日这般，还是不要去送了，缺什么，跟母亲说，知道吗？”
姜明喜适时露出难过的面容来。
姜宏又道：“你母亲说得对，程姨娘真是……罢了，不提了，你好生休养，过个几日，待身子好些了，跟着你兄长他们去文昌伯爵府读书。”
姜明喜跟着程姨娘，对卫灵霜向来是敬重有加的，卫灵霜对她自然算是过得去，可她没想到姜宏会开口让她去文昌伯爵府念书。
文昌伯爵府就是她大姐姐姜明玉未来的夫家，他们家老太爷亲自出面去请了当代大儒来给自家孩子教学，能跟文昌伯爵府攀上交情的很多人家都想将孩子送去念书。
姜明喜万没想到灵霁的话这般有用，原书中姜明澜削尖了脑袋想去的地方就这样被她轻而易举得到了。
她是更好奇那三卦了。
将人都送走